拍毕业照当天,众人兴冲冲地来到学校,却被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浇了一桶冷水,各班也一直未收到学校拍照的通知。曾凡等地无聊,只好先和a
ybody杀几盘象棋,哪知周围一帮观棋乱语的“伪君子”,曾凡下了没多久,就被他们的指手画脚弄的头昏脑涨,只好草草收兵,让给别人去下,曾凡自己到外面去透气。
外面还是下着小雨,而且似乎没有要停下里的意思。曾凡出来之后,才发现安雪也在隔壁的教室外面,她正呆呆地望着天空发痴,发梢上沾满了雨水似乎也不自知。
曾凡看着“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的丁香一样的安雪发了呆,脑中尽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等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竟未发现安雪向自己走了过来。安雪到了眼前,曾凡才惊觉,不禁脸上一阵发烧。
安雪缓缓开口:“你们都要去县一中上学了吧?”
曾凡也没工夫考虑安雪口中的“你们”是谁,就脱口而出道:“那你呢?”
安雪叹口气,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睛的深邃漆黑的瞳仁似乎也收到雨水的感染,蒙上了一层淡淡地水雾,“像我这样的差生,自然是考不上高中的,只好去外面打工了吧。”
曾凡心里一阵呐喊:“不会的!”看着安雪雨中单薄又潮湿的身体,曾凡心里竟是说不出的难受,想要安慰她几句,偏偏又不知如何开口。
安雪慢慢伸出右手,曾凡愣了半晌,才明白人家是要和他握手,他也赶紧伸出右手去,微风细雨中,两只手终于握在了一起。和安雪的手刚一接触,曾凡就发现这是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虽无刘悦手掌的结实柔韧,却让人感到无比舒心,这时曾凡也不禁暗叹一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古人诚不我欺也。”
岂知曾凡还未握够,安雪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曾凡欲要紧握,那只手却又像一条鱼,又如一条丝绸一样滑出了他的掌握。等曾凡回过神来再去看安雪时,却只看到雨中离去的一个美丽的背影。
曾凡等地心焦,真好听到不知谁喊了一句,说今天不拍毕业照了,改在明天拍了。曾凡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自己的那副象棋也不想要了,直接和顾茗回家,郭城也同行。
细雨继续没心没肺地洒落,完全不顾嫌弃着它的人们。在这样的雨天,在这即将毕业之际,曾凡心里竟然感到了一丝的落寞,曾凡自己都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感觉,应该是这种感情,被自己所看不起的看似懦弱的感情。
就在前几天,曾凡和不少同学一起拍了合影作为纪念,他有送过同学自己的大头贴,也收到过同学的回赠,却唯独没有和刘悦的合影,两人也没有互赠过自己的单人照片。曾凡没想到的是,就连后面一起拍毕业照的唯一的机会,他都错过了,这直接导致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要靠翻阅小学的毕业照来忆起刘悦独特而又骄傲的面孔。
回家途中,几人经过一片杏树林,曾凡不禁想起小时候上学的路上偷摘别人家的杏子,被人在后面追赶的情形,当时他一边跑一边抛,等跑到学校的时候,杏子被抛的一颗也不剩,却还要心惊胆战地上课,生怕杏子的主人找到学校来。人总是容易费尽力气去做一件事,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得到,反留下无尽后顾之忧。
雨中,曾凡突然兴起要去摘几个杏子尝尝,虽然他并不很想吃杏子,这雨就是怂恿人犯罪的因子。
顾茗不知在想什么,一直不言不语不冷不热的,也没打算参加曾凡的“壮举”,只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倒是他所擅长的。郭城胆小,只答应给曾凡望风。
曾凡一钻进杏林,就被树叶上抖落的雨水冰了一个激灵,尽管这已是夏天。树上的杏子不少,却完全没有曾凡印象中小时候偷摘的大。曾凡一边摘,一边留意正在不远处除草的果农,心想着雨天总不至于被他发现。据说有经验的cǎi_huā大盗都会选择在雨天行事,有道是“偷雨不偷雪”。
事实证明曾凡并没有做cǎi_huā大盗的潜质,就在他摘地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听到郭城诚示警的喊叫,这家伙一定是被吓坏了,喊出了完全非人类似的“嘎嘎”声,活像一只惊弓之“鸦”。
曾凡听到声响,蓦然回头,就发现拿着锄头的果农已经近在咫尺,曾凡被吓得不轻,拔腿就跑,心想着家伙真够狡猾,接着雨声和树叶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就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跳出树林,曾凡才发现顾茗和郭诚早就跑地没影,他不禁在心里大骂二人不讲义气。没跑几步,曾凡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追他的果农正躺在地上“哎呦”,抽头被丢在一边,曾凡忍不住大笑起来,心想小时候自己多次被他丧家之犬似的追赶,这次终于是大仇得报了。
到家时,雨恶作剧般地停了。郭诚在曾凡家呆了没多久就回去了,顾茗自然不会在别人家久呆,很快也走了。二人一走,曾凡只好又恭听起曾父念经似的考前八项注意和考场三大纪律,尽管曾凡已经听了不下十八遍,不过曾凡倒也佩服自己的贤父大人还能说出新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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