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轩还想多劝他几句,比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这种心灵鸡汤,占安黎却率先开口了。
“正轩,”他叫了他一声,声音很低沉有磁性:“你曾经也喜欢她,或者一直都喜欢她吧,既然都喜欢,那你我应该很清楚,我和她之间的时间,只剩那么多了。”
叶正轩一时倒是有些怔住,而后重新坐回原位。
占安黎微微笑了下,眼神有种比清醒更澄澈的韵味,“是啊,不多了,我欠下江念慈什么,我清楚;江念慈欠下我些什么,我也清楚;我不用她还她欠我的,但我一定会还我欠她的。人生里总有些事,是做不到从容的,譬如这件事就是,我欠她的不多,却致命。”
“所以心里已经清楚将来的结局会是怎样的话,过程什么的,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过程里的两个人只能有一点点的快乐,握在手里的感情,用一天少一天的话,我也知足了。因为到最后,这些快乐和感情都会是消失殆尽的,正如你对她的感情一样。”
叶正轩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活得比任何人都清醒的男人。受过的,或者正在受的情伤,或许比寻常人重很多,以至于再入世时,性情都会变得更冷漠一些。
“商界有商界的办事规矩,酒局有酒局的游戏规则,她虽是狠心对我,我若是不狠心,貌似说不过去,但自古以来也会有两败俱伤,彼此停战,的情况出现,并不妨碍我继续纠缠她。不是我想要一直保持这样的方式,而是这种几乎是势均力敌、彼此诱惑的方式,从亚当和夏娃食jìn_guǒ那会就已经传承下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是清淡,淡得令人错觉他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他的右手前不久戴着佛串,是江念慈之前去寺庙帮他祈福求来的。
他虽不信佛,但江念慈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她真心诚意帮他祈福,占安黎便一直戴到现在。
紫檀木的馥郁芬芳幽幽袭来,他身上的空谷幽兰与他方才话语间的招招致命的手段形成一瞬间的落差,令人不寒而栗,慑人心魂。
“你啊,”叶正轩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只觉得喉咙口难受的早已有些微微的沙哑,“我还以为,你喜欢戴佛串,是因为心软,现在看来,只是因为那个人的心软而让你变得心软了。”
占安黎没放在心上,便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寺庙里有一个禅宗叫慧能大师,他说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通晓了其中的意思,却终究敌不过一段俗世情感,已然如此,也无妨了。”
叶正轩不再说话。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低头看着他玩弄着佛串的姿态,再听着走廊尽头因他一声令下而传来的声声不间断的哀嚎。叶正轩恍如隔世。
眼前的这个男人体内倨傲如狮子般的本性从未沉睡过,如今,正如定时炸、弹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出现。
……
“现在有好一点了吗?”莫雨桑特地来到江念慈的病房,善意地关切道。
她点点头。“我没事,你别担心,早点回去吧。”
“不想回去。你知道欧阳和占安黎已经反目了吧?”
“……”
江念慈愣住了,两个人吵架了?为什么?
看她的反应就是不知道的,莫雨桑郁闷地继续开口:“我想你也应该知道那些在网上的舆论吧,这都是欧阳和陈曦妍发出来的。那会洛易恒想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吧,然后我现在才知道,陈曦妍会进医院,也是欧阳让她这么做的。”
“……”江念慈持续无语。这算是什么事?再讨厌她也不要做的这么绝吧?
“念慈,你不要难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回去以后我让欧阳都把那些言论都撤了,以后他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莫雨桑很是担心她的情绪,特别她现在才刚醒来不久。
“我没事,你们能帮我,就已经很感谢了。”话是这样说,她心里还是很介意这件事的。
特别是欧阳城和占安黎为了她闹矛盾的事,不得不说江念慈还是感觉很愧疚。
“他们还会和好吗?因为我和欧阳的关系可能真的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所以我其实无所谓,但是他们两个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关系,我担心……”
“没事,欧阳的性子虽然很冲,但是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过段时间他就忘记这事儿了,至于占安黎嘛,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记恨吧?”
有些事情也终究是需要在意结果,好的结果当然会让人开心,但是坏的结果也可能会接踵而至。
“那既然这样的话,怎么还不开心呢?”江念慈眨了眨眼看着她。
她能感觉到莫雨桑还是很爱欧阳城的,只是因为她的关系,搞得他们夫妻关系并不融洽。
“不会不开心,只是在想,到底应不应该继续和他走下去,我总觉得,欧阳的心性变得很危险了,虽然现在看不太出来,但是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不是因为他诋毁你这件事,而是我在想,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可能他只想让我不要再继续跟安黎在一起才会这样做吧?如果我真的离开他,欧阳或许就会变成原来的那个欧阳,所以雨桑,你不要这样想,也不要多虑,他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他啊,既然喜欢了,就好好珍惜他吧,实在走不下去,才考虑以后的事嘛。”
莫雨桑还捂着嘴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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