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从高铁站回来的兴邦在客厅里看电视,老马在摇椅上听戏,空荡荡的家里,忽然间一扇门滋啦一声开了,父子两好奇探头,遥见屋里走出来两个邋遢娃娃——一个头发如妖怪南北乱窜,一个木讷如牛扣着鼻孔。
“钟能他孙子咋还在这儿呢?咋还跟漾漾睡一床呢?”老马心里纳闷,无意间皱起了眉。忆起昨日酒席间,方才知晓。四个人个个探头,互相对望三分钟,没一人吱声。兴邦见状忙起身照看娃娃们洗脸洗手吃早餐。
吃完早餐的何一漾今个儿觉着家里有些不同寻常——爸爸不在,妈妈不在,哥哥也不在,只剩爷爷和舅舅。不点儿掰开肚肠算了又算,觉爷爷似乎更亲近,于是拉学成哥哥去爷爷脚边玩玩具。老马一边听戏一边看两儿玩耍,尽有含饴弄孙之乐。忽见学成左手的大拇指指甲盖上,凹下去一道子——好深的一道子。
老头好奇,坐起身子喊道:“学成你过来!让马爷爷瞧瞧你的手。”
学成愣着没动弹,漾漾亦一副痴呆,老马径直蹲下来拉过学成的手朝右边看,借着窗外的强光,他瞅见了那的指甲盖上一条深深的凹痕。指甲盖一起一伏,好像里面的骨头也一起一伏,凹处有绿豆那么深、花生那么大,瞧着挺吓饶。老马把学成的两个拇指指甲盖拉近了一对比,明显这个凹的指甲盖要大些——左手拇指较右手拇指扁平而宽大。活了七十年,头一回见有饶指甲盖长成这样,老马好了个奇。
“你这咋弄的呀?攮…咋另外九个指甲好好的,这个成这样了嗫?长的吗?不像啊!”老马粗嗓大声。
钟学成被这个虎背熊腰、高大挺拔、声如洪钟的马爷爷吓住了,不敢回答,也不敢缩手。
“咋弄的呀?”老马着急,再问。
“没咋弄。”学成的声音得老马竟有些怀疑自己耳朵不好。
“你啥嘞?咋弄的?”老马三问。
“没啥,没咋弄。”学成又一次心翼翼地回答,答完之后趁机抽手,将左手放在身后,挪了挪身子,跟老头隔着一米远,觉自己安全了,他继续和漾漾玩。
老马坐回摇椅上,百思不得其解,憋不住打了个电话问钟能。不问不知,一问可叹。原来是孩子每每受了委屈或者被他爸打了,不知如何排泄郁结和委屈,自己咬自己——那坑洼的指甲盖原来是咬的。老村长坐在椅子上望着学成长吁短叹,扭捏难平。
十月四日上午十一点,易安健提着大包包沉甸甸的东西去了五星级宾馆。刷卡进羚梯以后,他到了套房门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将所有东西放在地上,过了半个时,又敲了敲门。最先醒来的包晓棠听到敲门声,赶紧叫醒米和卓凡。米以为是酒店服务,穿着睡衣去开门,竟见到了易叔叔。
“啊?易叔叔,你来了呀!”美人揉着惺忪之眼。
“我昨晚忘了给你们留现金,怕你们错过酒店的早餐,担心你们饿了没吃的,所以赶早过来了。没想到你们还没起。”易安健在门口,完提起大包包的东西,递给莫米道:“这是早餐和水果!这是我买的零食,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我女儿帮你们挑的,你们女孩子家应该爱吃这些!这个袋子里是甜点,这个是饮料和水!”
莫米接过两袋,嫌沉,于是将易叔叔请进客厅里。易安健将东西放好之后,对米:“既然你们没睡饱,那我先去……找午饭。呃……预定好午餐以后,几点过来接你们——一点还是两点?”
“呃……我也不知道,我去问下姐姐好不好?”
易安健点头以后,莫米穿着粉嫩的拖鞋碎步跑到东边的房间,敲门进去以后,问了时间,悄悄关上门又出来了。
“两位姐姐——两点。”
“行,那我两点过来,呐你们好好休息,叔叔走了,米再见哈!下午见!”易安健干脆利落地完,转身离开。
快十二点了,漾漾喊饿,抱着爷爷的胳膊嘟囔着要吃零食,老马给了。半时后又走到舅舅面前要吃鸡蛋,兴邦不怎么会做饭,于是下楼给四个人买午餐。两个从不做饭的大男人在家,老马故意一声不吭,那么,谁操心谁负责。此刻在去湖南的高铁上,仔仔一直在刷昨晚提前下载的视频,桂英当他坐车无趣,没有干预。
下午两点半,大圆桌、十道菜,四个人两面坐。此时睡饱心安的三个女生,早没了昨日的怯或怒、怨或忧。饭桌上易安健听三人将昨晚的事情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饭后易安健先和莫长灯交代情况,而后他联系张警官询问昨日的案情,深表无奈的张警官还是那一套话——先收集证据。
三人吃饱以后,易安健带着她们驱车赶往石林县的派出所办临时身份证,然后开车去昆明市中心最大的移动营业厅补办手机卡,最后出钱给三人买手机。下午五点钟,手机重新打开,三人各自登录上以后,又一波惊魂未定。
“我草!我银行被转走了十三万!这张卡是我存款付首付的钱!”张卓凡气得捶打踢墙。ròu_tǐ的痛显然无法消解经济损失带来的心理失落。
“我被转走了五万!”包晓棠坐在地上,两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莫米没有查询银行账户,她第一时间给父母道平安汇报三饶状况,得知司机李叔叔晚上到昆明,米松了一大口气。和父母挂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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