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堕看着他,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孩子的立场了。他在偏帮林止月,白堕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可又莫名的能理解他的委屈。
小策自打到了北平,便被自己和陆云开推着,生活在林止月身边。很多时候,他们都抽不出空去管他的死活。
这又能怪谁呢?
白堕压下嘴角的苦笑,刻意用一种十分平常的口吻说:“想做成点儿什么事儿没错,可不是想做事,就非得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
小策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但他却不提这茬儿了,而是问:“您同年家合作了,就是在当东郭先生,年延森缓过来,保准是做咬您一口的。”
他话越扯越远,白堕听得心里直乱,就训他:“这事儿你少操心,替我管好家里就完了,你要是不在家里了,指不定谁都能跳起来咬我一口呢。”
小策被他的语气莫名地逗笑了,“那不能,家里不安分的,三奶奶在的时候就给您清过了。”
他突然提到锦苏,白堕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一下,小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忙接着说:“我是见过年延森的手段的,您这次赢了,是沾了时局的光,等他缓过来,您和温四爷加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成。”
他说得没多迫切,但偏偏又极真诚,白堕去看他,这孩子长得清秀,眉眼间还带着些稚嫩,但眼神去稳得很。
“我知道了。”片刻之后,白堕点头,“我会提醒四哥小心的。”
小策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后他却把话咽了下去,换了更坚定的表情,“老大,这几年,多谢您照顾了。”他说着,突然一撩大褂,跪了下去,“世面我见过了,就想回贵州去,您就允了吧!”
白堕忙去扶他,可他铁了死一样,任白堕拉了几下,就是不动。
小策性子稳,又能当是戎子那样,上去踹几脚,僵持半天,只得认输,“起来起来,我让人给你买票去。”
小策抬头,对着白堕咧嘴乐了,笑得带着几分傻气,这倒像是刚认识的时候。
可他越是这样,白堕越是闹心,也不想刨根问底了,把他扔在了原地。
那边温纾顺理成章地接管了两相酬。她管人很有法子,知道两相酬的伙计对温、林两家的人抵触,便让年云枝出面,先抱着温慎哭着感激了一番,说什么酒坊若是被东洋人买去,大家伙儿每日上工,便都是要挨鞭子的。
伙计们瞬间对温、林两家感恩戴德起来。
白堕知道这事的时候,是在和温慎一起去天津卫的火车上。
温慎讲得绘声绘色,字里行间便倒是对年云枝的夸赞,“我都没成想,她能演得如此情真意切,不上戏台可惜了。”
“这不全上温纾的功劳吗?”白堕不干了,“现在跟谁学的,如此偏心?”
温慎将视线从车箱远处收回来,揶揄地问:“我偏心小枝,自然有我的立场,你替小纾报不平,可有立场啊?”
白堕听完,直接把手里把玩的两颗木珠扔了出去。
那两颗珠子是上车前温慎随手买了给他玩的,他扔得痛快,温慎避得也是极轻巧,珠子飞出去,直砸到温慎后面的人身上。
那是个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改过的旗袍,转身过来轻轻瞟了他们一眼,似嗔带怪,却也没多说什么。
白堕张口想要道歉,那女人去已经转回身去了。
余下的两个互相看了看,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不再胡闹了。
两人下车后,见到了来接站的林止夜。
也没几天不见,这丫头的眉眼间倒干练了起来。白堕还没来得及夸她一句,她便先到温慎身边,“四爷,这边铺子不贵,我按你之前说的,连街买了一个三开间的,但是上下打点要的钱多。这些钱花之了问了李筹,他说得花。”
温慎点头,边走边问:“还剩下多少?”
林止夜:“差不多三万块吧。”
“那干得不错啊。”温慎看着她,夸得认真,“原本给你的十五万,是都想让你花掉的。这样,你先拿五千块出来,这些钱你和留守的伙计们分了,算是奖励,再拿一万出来,给李筹送去,就说是感激,再余下的钱,你拿出来,去给我师父他用钱的地方多,就说是你小哥孝敬的。”
这下白堕彻底傻了。
他看着温慎说话间就把三万块给挥霍没了,再想想自己之前给铃铛撑腰的时候,温慎说的那些话,突然就不是心思了。
“四哥,我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他拽住温慎,“你先给我讲讲这十几万是怎么来的,之前买两相酬的时候,钱就没少花吧?”
他质问完,温慎瞧他的眼神反倒责备起来,“你最近都没看账册吗?”
他确实是没看。回了北平就一堆事扔到他眼前,年延森因着他之前说话,乐呵呵地说:“左右你们有林三爷,配方也不必我去教了。”
白堕懒得和他掰扯,只一次便轻轻松松试出了两相酬的配比,可惜往下教的时候费了些力气。
两相酬的伙计起先不配合,胡晓和伍雄都没醉过这么长时间才出窖的酒,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最后还是靠温纾搞定了年家的伙计,他才能往天津卫来。
再加上小策离开的事,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瞧账册,是故此时只能心虚地看向别处,犟嘴:“我看还是没看,也不应该有这么多钱啊……”
旁边的伙计便笑了,“三爷,合着您还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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