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陆先生也看到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陆先生慢悠悠地把圆片眼镜带好,从街边的茶寮里走了出来,嘴角一扬,笑得十分渗人。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伙计,之前都打过照面,现在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样子是等了有些时候了。
白堕猛地收住脚,还没来得及转身,后面那伙人已经追了上来。
前有狼,后有虎。
巧成这样,不来个顺水推舟,简直对不起眼下的狭路相逢。
白堕当机立断,直接冲陆先生扑了过去,“姓陆的,救我——”
陆先生正等着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白堕扑了个空,顺势就抓住了旁边的一个伙计,“大哥,救我!”
刚一说完,后面为首的已经提着棍/子,比划到了陆先生眼前:“别多管闲事,把人交出来。”
陆先生的眼睛在白堕和对面的人之间扫了两圈,表情颇为无奈,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把眼前的棍/子拨开,说:“这个人我有用,你带不走。听我一句劝,为了他把命赔在这,不值。”
“不长眼的玩意儿!”为首的人目如铜铃,高门大嗓地喊:“你知道我是谁吗?”
“呵,你是谁?”陆先生一笑,眼角眉梢全是不屑,“你先去打听一下,如今这黔阳城,是谁在当家做主……”
对面为首的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抡起棍/子,对着他当头砸下!
陆先生话还含在嘴里,整个人就晃了两晃,晕了。
他身后的伙计们见状嗷嗷叫着往上扑,可惜手里没有家伙,挨了一顿乱棍,很快又嗷嗷叫着被打散了。
白堕痛心疾首,就这还干杀人索命的买卖呢?你们可真给这桩买卖丢人。
他拉起铃铛再跑,没想到小孩子只跑了几步,就把手松开了。
铃铛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实在撑不住了,他双手杵在膝上,上气不接下气,“枕头掉了碗大个疤……”
白堕跑着扭过头:“啥、啥掉了?”
铃铛索性放弃了,他光着脚站在青砖道上,一转身竟然生出万丈豪情来:“枕头掉了碗大个疤!你们打死我吧!”
那几个伙计反应非常快,已经提棒追了上来,为首的很是嫌弃:“那他娘的是脑袋!”
说完,手里的家伙便抡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紧赶慢赶折回来的白堕护在了铃铛身前。
棍/子跟着就都砸了下来,一下接着一下,虎背熊腰的几个人,谁都没收着力气。
这一通乱棍,白堕只觉喉间发甜,他拼了命把怀里的孩子护紧,意识还是不受控制地涣散开去。
就在他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背上突然一轻,为首的把他提了起来,“一会儿往前走,出了城门,别再回来,就能活命,听见了吗?”
白堕勉强把意识收回来,“你是要逼我们离开黔阳?”
“我是给你们一条活路,”为首的把他扔到地上,扬起棍/子威胁:“还不赶紧滚!”
铃铛被对方吓得直发抖,他一边使劲想把白堕往后拉,一边不住地讨饶:“走走走,我们马上就走,我们本来也没想留在这的……”
白堕没有让他说完,“回去告诉你们陈掌柜,他既然那么害怕我,我就非得回去和他赌个高下不可!”他站起来,直视着为首的眼睛,“今天打我的这一顿,我要让他用身败名裂来还。”
为首的一怔,随后发起狠来,提起家伙又打!
突然,一只素白纤细的手稳稳地撑住他的手腕,而后轻轻一拔,棍/子在那手里转了个圈,擦着对方的鼻尖挥了过去。
为首的一个跟头倒在了地上,慌乱地在脸上摸了摸,才发现对方只是在吓唬自己,立马恼羞成怒,爬起来带着人就往上冲。
那只手的主人不慌不忙,舞起棍/子左右开弓,又准又狠,瞬间撂倒一片。
摆平眼前的局势后,那只手收回来,落在自己的裙摆上,纤白的腕间裹着掐褶的袖口,浅水绿的轻棉,四周是大量的花边。
洋装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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