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槿负着手站在窗前,对跪在身后的丫鬟发问道:“如何?”
那丫鬟微微抬起头来,正是引了穆挽进院子的那个,她抿了抿唇汇报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愚钝,穆小姐在奴婢看来无甚特殊之处,和寻常姑娘一般胆小念家……”
“如何说?”单行槿凝重了语气问道。
丫鬟惶恐起来,详细地道:“穆小姐跟着奴婢进了府中,到时一直有所询问,想要归家。到了院落里亦是不安得很,奴婢不曾试探出任何破绽来……”
“是么?”单行槿挥了挥手叫她下去,眼中罕见地蒙上了一层迟疑。
昨日的宴席之上,他习惯了眼观八方,瞧见穆挽常常不经意地瞥向他的双腿。与旁人的好奇鄙夷不同,她那是带了些许畏惧与探寻的目光,故而单行槿认为,穆挽或许知道什么。
可是种种试探下来,却是告诉了他另外一个结果。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单行槿按了按太阳穴,挥退了身边的小厮侍卫之后行动便变得自如起来。那只好像永远肌无力的右脚稳稳地踩在地上,原本便显得高挑的身躯站直了更为如松如柏。
“要是按了我从前的性子……”他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似有所感地喃喃道,“早就把她杀了吧。何必留着……”
穆挽并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正坐在屋子里美滋滋地吃着外头的丫鬟送过来的吃食,捧了一册话本子在读。
“你倒是悠闲得很。”单行槿不知何时溜达到了枕雪居的外头,依着门框看了许久,这才出声。
穆挽惊了一跳,旋即甜甜一笑,从榻上灵活一跳跳了下来,行了个礼道:“王爷这么晚了还过来,明日难道不用早朝?”
“政务你也要问,穆小姐可真是英武不凡。”单行槿皱了皱眉,半是调侃半是不适地道。
他见过的名门望族女子,无一不是一言一行死板端正,这姑娘倒是不拘一格得很,瞧着又是新鲜又是怪异。那从榻上跳下来的动作,怕是三岁的宗亲都不让如此举动。
穆挽不以为杵,从桌上斟了一盏茶递给单行槿道:“王爷喝茶,莫要动怒引了火气。只是不知王爷什么时候愿意放我回家里去?”
单行槿看了她一眼,道:“明日,屏亲王于珍楠山亭设了琼华宴,宴上曲水流觞,名流争相夺魁,本王便也是要去一观。穆小姐推崇本王,不如随着本王一同去瞧瞧?”
珍楠山亭是京郊的一座贵族园林,等闲百姓不得入内,进去的人非富即贵。屏亲王设立的琼华宴特特邀请了不良于行的单行槿,定是来者不善。
穆挽心中电转,要是她在宴会上能给单行槿说说话,再长长脸,这好感度还不是信手拈来了?
单行槿想要借此机会再一次试探于她,而她又何尝不是需要一个加深、扭转印象的机会,二人可谓是一丘之貉,一拍即合。
“好。只是不知王爷要我以什么身份过去?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呢……还是您未来的王妃娘娘呢?”穆挽微微一笑,一双美眸眨动间似有万千星辰。
“砰——”进来收拾冷盘残羹的丫鬟原本拿了东西欲走,听了这话吓得盘子猛地脱了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丫鬟花容失色,连忙跪下请罪道:“王爷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要偷听主子说话……”
“出去,自己去总管那儿领罚。”单行槿此刻心中的震动也不比那丫鬟少多少,他哪里遇到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姑娘,一时间心烦意乱,挥了手便叫那丫鬟出去。
待丫鬟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穆挽“噗嗤”一声笑道:“原来王爷还是个性情中人。”
“穆小姐自重。”单行槿神色一僵,便平淡地道。
穆挽笑了笑,倒是意外于单行槿是格外的纯情。
她面上是一副戚戚模样,道:“王爷把我招进来府里头,许多人便以为我是您的了……谁知道我们之间轻风霁月无事发生呢?我小小女子的名声,这辈子都彻底毁了呀……”
单行槿浑身一僵,少女模样本就清秀脱俗,此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勾了泪意,竟是叫他心下怦然一动。这些年来他遇见的女子们要么是战战兢兢,要么是怀有恶意,从未见过这般如杏如林的。
心下的松动只有一刻,旋即他便敛了容色冷道:“此刻容你一条性命于我已是破例,你可知道原本你是要横尸府中?”
“王爷想吓我,我可不经吓。”穆挽知晓自己现下里已经没有危险,便眨了眨眼睛,抚了抚胸口作受惊状道。
单行槿打量了她两眼,悠悠地道:“京中传闻,穆家二小姐出身不高,走到哪里都是轻声细语、伏低做小,见面之后才知道,原来传闻也不尽然可信。”
“哎,可不是吗?”穆挽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道,“正如世人对王爷的不公一般,我相信王爷比他们想的要……让人眼前一亮。”
窗外明月弯弯,屋内少女言之凿凿,好像已经倾慕于他多年。
单行槿一愣,他习惯了时时刻刻掩饰自己,到底多久不曾被人如此真心夸赞相信过了?
“本王如何,倒是与穆小姐无关了。”无论心中如何震动,他还是冷漠地说。
穆挽只是笑,她左眼一眨,勾着眼尾道:“王爷叫我挽挽啊,咱们也算是关系亲密了,何必这样生疏呢?”
挽挽?名字倒是好听……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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