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暮渐沉。
星见未步拎着手提袋靠着巴士站牌,略微遮住脸颊的发丝间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耳机线,耳机牢牢的塞在耳中,但另一端的插头却只是丧气的垂在胸前,孤零零的垂着。
站台边上还有一对母子。母亲一只手拎着便,另一只手紧紧的牵住小孩。母亲脸上厚重的妆容因为汗水的缘故有些花了,站在她身侧可以清晰看见眼廓边淡淡的青色。
与疲惫的母亲不同,小男孩显得活力四射,正不停的讲着幼稚园中有趣的事情,这时路边开过一辆彩色冰淇淋车,男孩见了便立刻朝着冰淇淋车冲过去,被母亲拽住手臂制止后便开始不停哭闹。
母亲蹲在地上揽住孩子哄劝,孩子却还是不住的哭,吸引着过路人侧目观望。或是由于视线聚集带来难以挥去的焦虑感,母亲的嘴角逐渐抿成一条直线,鼻尖与脸颊开始泛红,最后终于撑不住了一样,母亲突然板着脸对小孩低声吼道:“哭够了吗!除了哭你还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母亲脸上立刻露出了糟糕的表情,她猛地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不自觉地把气撒在了孩子身上。
被吼了几句后,小男孩有些愣神,眼神飘忽,也意识到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尽管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涌出来,却伸手去抱住母亲的脖子。
母亲此时也不再生气,只是轻轻的搂住他,把他抱在了怀里轻声说到:“妈妈只是不放心你乱跑,在街上乱跑很容易受伤的。抱歉之介,妈妈刚才太激动了。”
星见远远的看见公车到达最后一个路口,正静静地等待绿灯。星见将手伸进衣袋中,准备拿出乘车卡时碰巧摸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薄荷糖。铝盒装的薄荷糖握在手中冰冰凉凉的,星见低头看了一眼握住手中的铝盒,从衣袋中拿出时发出叮叮的脆响,想了想还是转身朝着身后那对母子走去。
“给,是薄荷糖哦,阿姨——不,姐姐手里的薄荷糖比冰淇淋还甜。”说着,星见噙着笑看着小男孩慢慢蹲下身,盒子在手心画了一个半圆后轻轻落在了男孩刚抹完眼泪还有些湿漉漉的手里,星见看着男孩脸上的泪痕不自觉笑了笑。
星见抬眼看见缓缓行至的公车,起身退回到上车点时听见男孩的母亲高声道谢,她转身回复道:“没关系,盒子里也只剩几颗糖了。你愿意的话也请吃一颗吧,或许会清爽很多呢。”说完星见便走上了停在面前的公车,径直找到窗边的空座坐了下来,隔着玻璃对着窗外已经停止哭泣的男孩挥了挥手。
并没有插电的耳机还挂在耳朵上,没有声音。下一秒公车启动,看着车窗外往后跑去的景色,星见的耳畔却想起熟悉的声音开始生气对她质询着。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成家?”
“你就不能找个稳定的工作好好的生活吗?”
“你成天到晚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你怎么就不让我省点儿心,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啊!”
星见烦躁地晃了晃头,额尖抵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缓解因羞愧而发烫的脸颊,一个人低声嗫喃道:“没想到你最后居然不是被我气死的。真是失败啊!”
星见在心里默默地回应着女人愤怒的指责,‘我真是失败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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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前,索尼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女孩子们都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椅子围着中间的白色圆桌坐了两排,沉默压抑的氛围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着本就不多的空气。
星见未步坐在人群中看着入选出道单的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会议室前方固定好的黑色镜头前,又一个接一个走到会议室外。
她并没有坐在人群中心,明明是坐第一排最不显眼的边角位,明明身侧是曾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镜头,却仿佛转眼间成为没有温度的陌生人,只是冰冷的望着自己,漆黑的玻璃镜面上投出自己颓丧的倒影。
会议室的镜头仿佛瞬间卡住了,没有入选出道单选拔组的成员都静止了,画面中唯一流动的除去眼泪,只剩下溺人的沉默。
星见未步看着桌面上手机静悄悄的躺在那里,黑色的,在白色桌面上格外显眼。除此之外,同样显眼的除了手机还有屏幕上因为反光印上去的吊灯和此刻伸头凑上去的自己的脸。星见的双手撑在椅子的两侧,让下巴完整的印在黑漆漆的手机屏幕上。
或许是会议室死水一般的气氛让她不安,如同养在鱼缸中的观赏鱼,马虎的主人忘记打开开关给鱼缸充氧,鱼儿们只能时不时探出身子上浮喘息,不停在水中摆动。星见像求生的鱼儿,开始对着手机屏幕做起了鬼脸,一会把鼻孔凑上去,一会露出假笑。
“噗嗤。”
星见未步转头看着身边原本红着眼睛默默流泪却倔强得不愿发出太大声音的中元日芽香。女孩原本就泛红的脸颊在星见的突然的目光逼迫下再次陡然上升了一个色度。
四目相对,中元日芽香率先羞怯的垂下来头,默默地弓起了身子,可惜下一秒便有一片阴影落在她面前。
中元抬眸看见星见正对着她做鬼脸,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中元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连忙抬手挡住自己红得彻底的脸,脸颊上还保留着深深浅浅的泪痕交错缠绕。
看着中元闪躲的目光,星见未步没有继续做鬼脸,但也没有将脑袋从中元日芽香面前收回来。她如同小学时期喜欢捣蛋作乱的同桌,不断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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