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匕首上有毒,她要赶紧给他解毒。
毒已经发作了,弘羽此时面色发白,双膝发软,目光也有些涣散,被陆清雨扶在拱桥的石阶上坐下,他的气息已经不稳了。
喘了一口气,他拉住惊慌失措的陆清雨,轻声道,“小雨,我们都猜错了,他们的目的是我!”
陆清雨也明白过来,先前他们都以为太子萧珩和余紫苑会在迎亲途中动手脚,所以,在拱桥上,那群黑衣人冲出来砍打砍杀时,他们以为那就是他们的计谋了。
谁想那只不过是他们的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了弘羽。
只有弘羽死了,他们才好对陆清雨下手。
陆清雨悔恨交加,看着弘羽这虚弱无力的模样,泪雨纷纷。
弘羽努力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挤出一抹笑安慰她,“别怕,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甲二他们会保护你的。那处山庄也是你的,到时候你带着他们把矿开出来,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一听这个话,陆清雨心如针扎,哭着抵着他的额头,拼命道,“你不会有事,我一定会给你解毒的。”
两个人正互诉衷肠,一个女人忽然哭着闯过来,原来是余紫苑。
此时她也扔了大红盖头,金冠歪在一边,大红的喜袍有些凌乱,哭着冲过来,就要去拉扯弘羽,“你怎么了?你到底怎样?”
甲二伸手把她拦住,他们个个愤怒地瞪着她,恨不得把她扔到河里。
陆清雨站起身来,冷冷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余紫苑,心里明白一件事,刺杀弘羽之事,看来余紫苑不知道。也对,她心仪的人是弘羽,若说她跟萧珩做交易,那定是两个新娘互换最好,这样,他们两个人尽皆欢,岂不美哉?
想必萧珩不管这一套,痛下狠手,干脆要杀死弘羽,这样,陆清雨对他来说,就如掌中之物了。
而余紫苑会如何,他才不管呢。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冷笑起来,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不想理这个疯女人,对甲二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把余紫苑给拖下去了。
“陆清雨,你不是懂医术吗?你快救他啊。”她哭着喊着,陆清雨充耳不闻。
是,她懂医术,她也会救弘羽,可这跟余紫苑没有任何关系!
定了定心神,她想起了一个办法来,当一时不知道弘羽中了什么毒,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用。
那就是——地浆水!
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可救弘羽一命了。
她当即让甲二带人在河边往下挖,挖出底层的黄土后,就从迎亲队伍抬的嫁妆里找到一口大缸,把那土放在缸里,用澄净的河水灌满。
她脱下大红的喜袍,用轿夫抬轿的杠子在缸中使劲搅拌。
这是体力活,没搅拌多久,她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甲二见状不忍,要替她接过来,陆清雨擦把汗摇头,“这个必须我亲自来,搅拌成什么样子也只有我有数。”
弘羽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众人把他抬在花轿内躺着,等着陆清雨不停搅拌那满缸的泥水。
渐渐地,陆清雨的双臂酸痛地如同不是她的一样,可她依然咬牙坚持着,这就是弘羽的命,她不敢有一丝懈怠。
甲二等人都不忍再看,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只得好好守着弘羽。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待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地浆水才算搅拌均匀。
陆清雨瘫了一样坐在地上,瞪眼看着那水缸上浮出一层清亮亮的水来,她长舒了一口气,让甲二从嫁妆担子里找出一个金碗来,舀了一碗,喂给弘羽。
看着弘羽的面色变成红润,气息稳定下来,她则放下心来,身子一软,就躺在了地上。
甲二吓了一大跳,忙把她搀起来,扶在花轿内坐着。
等陆清雨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架子床上,抬眼是米黄的纱帐,上面还绣着几只翠绿的竹竿。
这是她喜欢的颜色和花色!
不是她在相府的家,那又是哪里?
弘羽醒了没有?
她忙起身,发现浑身酸痛,两条胳膊更像断了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只好又躺下去。
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茶盘,似乎端着什么。
一见陆清雨转头朝门口看着,他惊喜地几步奔上前,欣喜万分,“你醒了?”
陆清雨定睛看时,正是弘羽。
她高兴地眼角都湿润了,“你醒了?”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相同的话,问完后,两人又都裂开嘴笑起来。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和门,洒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笑容交织在一起,整个屋子都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两人都仔仔细细打量着对方,见对方都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陆清雨看着弘羽右臂上包扎的白纱,止不住心疼,“昨日那人交代什么了?”
“交代了,”弘羽眸光一暗,他们死士的手段就没有撬不开的嘴,“是慕容驰的人!”
陆清雨也不知该说什么,那人毕竟是他的兄弟。
“他就这么死心塌地为萧珩卖命?”良久,她才叹了口气,问着。
“萧珩说,若是能办成此事,就出兵帮他攻打北齐。”弘羽讥讽地勾起唇角,“他也不想想,萧珩不过是个太子,南梁的天下,还由不得他说了算!”
何况,这太子之位能否坐得稳,还在两可之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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