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明灯高结,觥筹交错。
谢惊澜虽挂了个“侯爷”的名,可如今的承恩侯府门庭凋零,风光不再,跟旁人是完全不得比的。
幸得皇帝仁厚念旧情,他才在宫宴时得了个还算靠前的位置。
楚妩坐下前便扫视了周围一圈。
这位置看似隐没在人群里,不怎么惹眼,但若是坐在高处,却能将此处的动作神态瞧得一清二楚。
瞥见谢惊澜冷着一张脸,想必是对一切有数,楚妩亦不多说什么。
这宫里还是老一套。
宫宴摆得越大、人越多,御膳房里办事的人就越怕出错,今晚用的膳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除了模样精致外,早就硬了凉了,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楚妩当过贵妃也当过皇帝,自然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可不是会叫自个难受的主,早早备好了糕点偷偷的吃。
刚拿出来,旁边谢惊澜便瞥了她一眼。
楚妩这才想起。
对哦!
现在两人在宫内扮演的可是恩爱人设,立即戳了戳谢惊澜,轻声问道,“夫君,你要不要也来点?”
无论任何时候看,谢惊澜都会被楚妩的两面派惊到。
今日为了维持她柔弱的形象,她特地换下明艳的红裙,换了一身鹅黄的打扮,更添几分少女的稚嫩鲜活气,也衬得那肤色越发如透雪般的白。
面部妆容也做了淡化,此刻峨眉微蜷,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眸皆垂着,只见那卷翘的睫毛,倒是有几分楚楚之感。
“不——”必。
谢惊澜刚想回绝,就感觉自己腰间一刺,那女人竟在这种时候也朝自己扎针?!!
而楚妩趁着他张嘴的工夫,理所当然将精致的小糕点塞到了他嘴里,然而羞答答的抬头一笑。
旁人或许觉得这幕温馨而甜蜜,唯有谢惊澜能瞧见她眼底狡黠的光芒。
不听话?我可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同时,还假惺惺的说,“夫君也能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不少人正关注着这边。
谢惊澜出事后便极少出席宴会,今日在外,他脸上在覆着银制的面目,看向身侧的女子时,一双眼并未露出,竟有几分温柔。
在场不少女子难免又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曾经的那点少女情思再次冒了出来……
然,谢惊澜一抬头,露出一双幽深无波的眼眸,顷刻间又将那些妄念再次击碎。
皇帝也注意到了这边,“惊澜,旁边这位便是你新入门的夫人?”
皇帝一开口,自然是全场寂静,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里。
谢惊澜起身回应,仅露出的半张脸及唇在明火下惨白得惊人,被风一卷,那露出的身姿更是跟纸一般单薄。
“是。”
皇帝自然将谢惊澜那空荡荡的身形看在眼里,而后又看看他身边乖顺听话羞答答的楚妩,忽而大笑。
“阴错阳差,看来朕这桩婚事还真赐对了,楚卿家,对亏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皆是陛下天赐姻缘,微臣不敢居功。”楚培风立即站起来拱手。
谢惊澜的性格就比较冷淡,出事后更是寡言,皇上问一句也只回一句,并不会多言说漂亮话。
只不过他身边那位少女初次面见圣上有些紧张,本还在偷吃糕点了,这会被点名,放在桌子上的手蜷了又蜷,不安极了。
谢惊澜便张开清瘦的手心将其包裹,也在无声的抚平她的不安。
正在装害怕的楚妩:“……”
呸!
狗男人!
来之后跟他说话都不理,现在需要了,装起夫妻情深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皇帝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细节,又道,“惊澜,前些日子朕听闻你的身子又不大好,如今可是好些了?”
“谢陛下关系,都是老毛病了,死不了。”
一边说,谢惊澜还咳嗽了两声,烛火映照着他的脸和唇都如纸般惨白,眼里也漆黑无生气。
皇帝照例关怀了两句,“你如今成了婚,也算有家室的人,不为自己,也要为妻子以及你逝去的父兄多想想,好歹留下个血脉……”
谢惊澜面色神色不变,可楚妩却能感觉到他覆在自己手背的手不断用力,冰凉又刺痛。
片刻后,他低沉沉声,“是。”
-
皇帝又去问别的人。
谢惊澜坐下,楚妩在桌案下轻拍他的手臂,一双眼望过去。
你无事罢?
谢惊澜侧首,那双眼是前所未有的晦暗幽沉,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无数厉鬼从其中爬出来。
楚妩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扎两针冷静一下,可等他抬头时,却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楚妩再拍拍他。
谢惊澜似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久违了,久违得令他感到陌生。
片刻后。
他再次将手覆在楚妩的手背上。
——无事。
不再是作秀性子的,是真正回应了她的关心,无论是作为医者的、合作伙伴的、还是妻子家人的。
今晚的宴会浩大非凡,臣子们皆带了府内的女眷过来,在某种意义上也称得上是相亲宴。
当朝男女之防不慎严,可同宴而坐,这会都在偷偷看着彼此,渐渐的,越来越少人关注谢惊澜这边。
四下有宫婢望来走动帮忙添酒。
谢惊澜身体不适,酒过热、茶性凉,他皆是喝不得,如今面前直放着一杯普通温水。
当那婢女抬手要往里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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