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禄猛的一挣,惜惜羸弱的身子如同纸鸢一般的飞了出去,然后趴在地上,“哇”的吐出半口血来。
他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心智,只赶紧丢下的手里的剑,走过去将惜惜给抱了起来,“可伤到了哪里?”
惜惜的眼中带着泪,但却依旧装出坚强的模样。“王爷,您别杀王妃。”
而就在这时,管家和奴仆们也都赶了过来,只瞧着闹得这样的不可开交,只得跪在地上,“王爷,您总得想想景岁侯,他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啊。难道您要在朝中自断臂膀,孤立无援吗?”
“朝中?摄政王?”他忽然笑了起来,眉目间却是冷冽,“她不在了,这些究竟还有什么用?你们想要的话,尽管拿去好了。”
惜惜躺在他的怀里,却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她隐隐的瞧见房檐上的雪滴滴答答的落下,如同滴落在她的心里一般,便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王爷,她不会死的,她说不定还有救的。”
阮禄的一颗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只死死的盯着惜惜,“你说什么?”
“如今北凉的雪只怕也化了罢,那雪水定然也会顺着竹竿流进棺材的,她自然会有水喝的。”惜惜从他的怀里强撑着坐了起来,她的牙缝里还全是鲜红的血,“况且北凉人素来是有习惯,怀里都要带块风干的牛肉的,若是遇见什么危险,足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
她竭力的证明着连枝儿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只为了让阮禄冷静下来,亦或是想让他能够活下来。
阮禄的灰暗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一边往马厩的方向狂奔,嘴里一边喊着,“本王一个月之内没有回来,便将这贱人诛杀。给本王陪葬。”
他已经打定主意去找连枝儿了,若是连枝儿真的没有活下来,只怕他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阮禄选了王府内最快的一匹马,一匹从北凉掠夺来的汗血宝马,这是燕成王的坐骑,可日行千里,夜奔八百。有缘书吧
然而就在他马不停蹄的奔了三天三夜之后,这匹马还是活活的累死在了路上,口吐白沫,蹄子只胡乱的蹬了几下便没有了呼吸。
阮禄便去了城中的官衙内,拿出自己的令牌来,那知府见了他吓得慌了神,他却只又要了一匹良驹。继续往北凉的方向赶着。
他不眠不休,他害怕自己去晚了,而一切搜无法挽回了。
终于在第四日的晌午之前,他到了掩函关。
洪武镇守在那里,一则要埋葬战死的将士和北凉人,二则还有北凉的残兵躲在暗处,不时的来犯。
洪武听见手下回禀说摄政王来了,自然是不信的。只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来这里招摇撞骗,而当他骂骂咧咧的过来的时候,瞧见阮禄的时候,却还是惊的目瞪口呆的。
却见昔日的狂傲不羁的阮禄此时满脸的尘土,几乎辨不出五官来,身上的衣衫亦是满是乌黑的泥,亦不知几日未曾换洗了。
“王爷,您怎么来了?”他大呼,惊诧之下竟忘记了跪地请安。
他的手上已经被缰绳勒的血肉模糊,可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只是着急的喊着,“快去跟我去救她,她不会死的,她在等着我去救她。”
洪武几乎下意识的说不可能,便是一个大男人不吃不喝的也活不过十七日的,更何况是哪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但见阮禄这般着急的样子,便也不敢违背,只赶紧找了一百个身强力壮的人,只奔着之前埋人的地方,浩浩汤汤的赶了过去。
阮禄只亲手去挖,众人也不敢偷懒,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将埋的很浅的棺材给挖了出来。
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但在他的手触碰到棺材的一刹那,还是在发着抖的,他这一生竟从未这样的害怕过。
而此时洪武也只得上来,一下子将棺材的盖子打开,却见里面躺着的人安安静静的,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双眸子紧紧的闭着。似乎没有什么痛苦。
阮禄的心似乎被揪着一般,只将她从棺材里拖出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她的脸颊,“我来了,你起来啊,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你起来啊。”
洪武见连枝儿并未睁眼,又见阮禄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这才往棺材里面瞧,却见棺材里的竹竿湿漉漉的,而棺材里还有一张油纸,这原是北凉人包裹风干的牛肉用的,这说明她还有机会活着。
阮禄的心几乎凝滞了,耳边什么也听不清,然后伸出手指去触碰她的鼻息。
而就在这时,却见她如蝶翼一般的长睫微微的抖动了一下,那双眸子只微微的张开了一道缝隙,便又阖上了。
想必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这样强烈的光只能刺伤她的眸子。
阮禄用衣袖替她当着灼热的光,然后让侍卫拿过水来,慢慢的放在她干裂的唇边,喂了她一小口。
连枝儿这才咳嗽了几声,慢慢的睁开了眸子,只是身上没有了半点的力气,只是蜷缩在那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阮禄的声音里夹着无尽的欢喜,像是得了天下的奇珍,“连儿,对不起,我不该这般的待你。”
她终于抬起眸子来,死死的看着他,那漆黑的瞳仁中带着无尽的恨意,似乎要将他抽骨剥皮一般的恨。
洪武下意识的将手按下自己腰间的佩刀,连他也生出无尽的恐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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