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三姨娘,花锦堂面露愧色,不敢面对娇娘,低低道:“记的。”
娇娘心头有点堵,转开目光,“是李妈妈在她的药里每日加重雄黄的分量,日积月累活活将她的身子熬枯。”
纪氏狠狠跳了下眼皮,“娇娘,你姨娘的事已经过去很久,李妈妈也死了,你现在提起是想再翻旧账吗?”
娇娘定定看着她,“母亲不觉得,我姨娘中毒和老太太中毒的方式很相似吗?”
花锦堂惊睁双目,眼神飞快的往纪氏身上睃了一眼。纪氏被他这一眼惊了心,摁着胸口镇定与娇娘道:“有什么相似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早猜到她会这么说,娇娘不以为杵,道:“苦杏仁和雄黄,两者一样,少用可治病,多食则致命。老太太这次中毒,和我姨娘一样,都是下毒者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在日积月累中就要人性命。”
茂嬷嬷点点头,“五姑娘不说,还真不以为意。”
纪氏泰然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娇娘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这一刻就没法控制,冲着纪氏喊道。
微微喘一喘气,“李妈妈大字不识几个,怎么会知道这样精细的害人法子?我一直都怀疑是有人在她背后指使,奈何李妈妈自裁,此事就糊涂了结了。直到老太太中毒,让我不得不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她回身看向陶金家的,“陶妈妈,我记得我姨娘死前那段时间,李妈妈总是以各种理由往你屋子跑,是不是你教她怎么害死我姨娘?”
陶金家的迭迭挥手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纪氏怒道:“娇娘,你不要在这借题发挥,你有什么证据,单凭你一点猜想就作数吗?”
“母亲想要证据吗?好啊。”娇娘手中一直还攥着一张纸,展开给众人看,“李妈妈死后,我仍不死心。我知道她有两个儿子,想从他们那查起,就叫人去寻,哪想当天晚上她两个儿子家中都莫名失火,全家皆葬身火海。”
她环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陶金家的脸上,“可放火的人怎么都没想到,在废墟之中还有一份重要证据,就是这份房契。陶妈妈,你该不会不认得,上面的转让人可是你的手印。你应该没那么好心,可以无条件将一个二进二出的房子转让给李妈妈吧,这还不是你收买她的证据?”
陶金家的看着几乎怼到脸上的房契,两眼一翻,立时晕了过去,茂嬷嬷舀冷水往她脸上一泼,“毒妇,真不知手中沾了多少人的性命。”
娇娘幽幽道:“她给老太太下毒还有个缘由,就不知道毒害我姨娘又是什么原因哪?”
说完,用眼拿了下纪氏。
纪氏挺胸抬头,好似在显示她问心无愧,坦然对视。
陶金家的被冷水乍醒,只听见娇娘的声音,“父亲,陶金家的手中居然这么多条性命,她一个奴才,敢这样杀人放火,若说没有人指使还真说不过去。父亲应该将她交给官府,官府大堂里一百零八道刑法,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纪氏冷笑,“平日府里的人都说,五姑娘最是心善,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今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竟也有这心狠手辣的时候。”
娇娘隐隐愤怒,铿然道:“并非我心狠手辣,只是我姨娘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总要为她讨回公道。”
纪氏冷下脸,“讨回公道?谁都知道陶金家的是我的人,你在这口口声声说她是受人指使,你不就想说指使她的人是我吗?”
“母亲要是没做,何怕我怎么说。”
“你——”纪氏气结,转身与花锦堂哭道:“老爷,你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她这个样子,不像是要将陶金家的送官府,倒像是要把我送官查办。”
花锦堂拧眉,重声道:“娇娘!”
娇娘迎然对上,“清者自清,母亲何必多这个心。我要是母亲,一定亲自将陶金家的送到官府去,也好博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好过在这里哭给父亲看。”
她最明白不过,现在不该如此强硬的与父亲对上,应该和纪氏一样,哭倒在父亲身边,争个怜爱之心。
可偏偏今天她怎么都做不出来。
纪氏眼睛从手帕一角露出来,恶狠狠剜着娇娘,等娇娘望过来,她立刻掩帕哭嚎,“我真是,真是没法活了,一个小小的庶女都能辖制我,今后还让我怎么当这个家。我——我——”说着,就冲墙撞去,“我还不如死了干净,好称了你的心。”
纪氏这一招,算是狠,逼得嫡母撞壁,传出去娇娘的名声算是完了。
眼看着她就撞上,水香冲过去一挡,堪堪拦住她。几个婆子忙拽着纪氏,纪氏依旧不罢休,哭嚎着寻死觅活。
眼看着场面不可控制,就听陶金家的突然尖叫一声,“你们都别吵了。”
她抹干净脸,此时倒比之前镇定很多,“没错,是我收买梅儿毒害老太太,也是我指使李妈妈害死三姨娘。”
纪氏动作一滞,推开拉扯她的人,切齿道:“陶金家的,你在胡说什么!”
陶金家的道:“奴婢没有胡说,奴婢做下的事奴婢认。”
娇娘仰起脸,压住翻涌的泪花,“你终于认了。”
“是,我认。不过,这些事都和纪氏无关,夫人根本不知情。”陶金家的大有一种豁出去的气势,决然道。
纪氏偷偷松了一口气,面容稍霁,依旧低低啜泪。
陶金家的咬牙切齿,“是我早就看不惯三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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