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独走了。活白骨记得,那天,是小临亲自送阿独离开的,而小临回来以后,便像阿独离开前一般,没有了笑容。
从那以后,活白骨便开始跟着小临学药理,连带着,小临给活白骨取了个名字,叫阿药。
“师父,您之前不是一直一个人在这吗?那时都没事,怎的,现在却觉得待不住了呢?”
“没有遇见她之前,我本不知道,何为孤独。”小临道,“如果没有遇见她,我本可以忍受孤独。”
那是小临带着活白骨离开茅草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临离开并不是突然,先前阿独答应了他,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回来。
可是三年了,阿独始终没有回来。
活白骨跟着小临,本以为小临不曾离开自己的茅屋,却没想到小临对前方的路却是轻车熟路。
接着,小临雇了马车,带着活白骨离开了这风雪之地。
因为离开茅屋前,小临便叮嘱过活白骨,什么也不用带,路上会买新的。所以此时,二人一路都是吃吃喝喝买买的玩过来的,活白骨也是第一次,享受了一把人生。
直到到了一家药铺,下人开口叫出少爷二字,活白骨方知,原来自己是真的碰上了高人。
“这是我徒弟阿药。你们多照顾一些,他身子弱,没事别去打扰他。”小临介绍着,再一次温暖了活白骨的心房。
在药铺的日子过得和茅屋没什么不同,除了一日所有都有人照料以外,没什么新鲜的事。
似乎小临也察觉到了这里一样的无趣,于是,教活白骨之余,随手替临镇最近闹得瘟疫写了个药方,叫下人送了过去。
不出三日,下人传来了话,说瘟疫已然根除。
从那之后,活白骨才知道,原来小临,也就是自己的师父,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能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活白骨。
这下,活白骨也就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小临会一个人隐居在那个无人问津的茅屋了。
传说,当年神医活白骨,与毒王百骨枯斗得不可开交,已经到了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局面,那时活白骨想避避风头,也是自然。
不过...
问题又来了,活白骨掰着手指左算右算,小临左不过不到二十一二,怎么能与那毒王相斗呢?
“哦...我不是活白骨。”小临道,“那是我爹。不过,我爹给我了,也就算是我吧。”
那天,风有些大,卷的地上的红叶兜兜转转,伴着簌簌声,在无人的夜晚,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小临的脖颈。
小临的眼眸就好像今夜的夜空上欠缺了的星,当然,这不是匕首迟迟未落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一句话。
“你终于...回来了...”
今夜,阿独不再是那个脏兮兮的男孩打扮。一袭玄色锦衣依旧遮不住玲珑的身形,长发系在脑后,脸上的面巾几乎只露出了个眼睛。可就是这样,小临依旧在黑夜里,认出了五年未见的阿独。
“我来要你的命。”阿独紧咬着牙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小临没有反抗,想了想,道,“我想知道,五年前那夜,你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要哭?
天知道,此刻阿独真的是快要恨死小临了。
“关你什么事?”
“是你让我说的...”小临本身也没有指望阿独会告诉自己。当然,小临也知道,自己也不会死在今夜,毕竟,只听气息,小临便知道阿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接下来的一切,都出乎人的意料。就比方说,阿独居然回答了小临的话。
“你们这些好人,嘴上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阿独放下了匕首,“我只想好好活着,可是吃了苦中苦,这世间苦难,依旧不肯放过我。”
小临从没想到,阿独竟会如此厌恶自己。包括厌恶的理由,一样让人难以想象。
“你根本就不懂!你爹娘,那么恩爱!你是在爱里长大啊!你不用乖,不用懂事,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轻易的得到所有人的爱和保护!凭什么?凭什么!”
“我爹...督促我练功,甚严。”小临回到。
“是!是严,那你知道为什么吗?”阿独死死盯着小临干净的眸子,“因为他爱你!他们爱你!你是大英雄,你是神医!所有人都爱你!”
忽然,小临好像明白了,为何阿独今夜会出现在这里。
很显然,阿独要杀的不是他,而是,活白骨。
“你是谁?”
果然,和小临的猜测出入不大。阿独,真的是毒王百骨枯的唯一亲传弟子,花酌。
这个名字,小临并不陌生。百骨枯是一个女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冷心冷血又无情的女子。
传闻,她为了取山间金眼巨蟒的蛇胆,不惜在山头守了七天七夜,最后除了那金眼巨蟒,连带着数十条小蛇,皆被百骨枯取胆抽骨,一条也没剩下。
旁人不知,可是医毒本不分家,小临最是明白其中规矩,尤其是“留子”这一条,便是取材之时,定不能断了根。像百骨枯这种做法,最是要命。
花酌,便是百骨枯救下的一个女孩。
说是救,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找了个奴才更为贴切。
百骨枯脾气不好,精神,也不太好。大部分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的,虽是教了花酌毒功,可是多年来,花酌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这也就是,花酌会逃回虹倾族,为了躲百骨枯不惜混进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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