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欧阳雨猛的抱住毛夏的脑袋,然后,又松开。
他直勾勾的盯着弟弟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请不要跟我说半个‘死’字!听到没?”
毛夏就像刚从猎人的陷阱里逃出来的小梅花鹿,被吓得赶忙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倚靠在床边远远的望着这个喜怒无常、奇奇怪怪的哥哥,然后,敷衍地怯怯地点点头。
他这时才惊讶地发现,其实,哥哥早已悲痛欲绝了,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真让人可怜。
“这么说,他也在伤心啊?”毛夏心想,“看来,他也不愿没有妈妈。是啊,有谁愿意没有妈妈呢?小鸡小鸟都需要妈妈的庇护呢,更何况是我们人类呢?”
“毛夏。”忽然,他隐约听到哥哥的召唤。于是,他胆战心惊的走了过去。“毛夏,我的好弟弟。”只见,欧阳雨温柔的拉过毛夏的手,道,“对不起,刚才,可能我的态度有些粗暴。但是,无论如何,请不要把妈妈把想得那么凄惨。好吗?妈妈是大好人,是天使,你要相信,这样的人一定会被上苍庇佑的,即使她不幸真的遇到不测,我也坚信,她一定活着,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我笃信,她一定一定没事的。说不定,她,我们的妈妈只是想跟我们三个开一个玩笑罢了。还有,就算事情到了最最糟糕的地步,就算她那个了。那么,毛夏,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哥哥我永远都将义不容辞地罩着你,爱着你。别担心,我和雪儿一定不会抛下你,遗弃你的,我们三个绝不分开。”
“谢谢哥哥!你真好!”毛夏不禁感激涕零,如羊羔般扑到哥哥的怀抱中。
欧阳雨爱抚的摸着弟弟的头。
“妈呀!四点多了!毛夏,快点收拾东西,要准备上学了!”欧阳雨看了看表后,不由惊呼起来,连忙推开毛夏,从地上弹跳起来,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对了,毛夏,今天,你的作业做完了没有?”欧阳雨一边把自己的书本及笔等里,一边关心的问。
“做完了。这个礼拜,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多。”毛夏欣然回答。
五点,沈默继续开着那辆商务车送他们上学。
然而,和上次回家时天渊之别的是,此次,车厢里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仿佛连空气都是凝重的,忧郁的,沉闷的,僵化的。
他们三个都分别把脸扭向窗户外面,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各自想着沉甸甸的心事。
临出发时,毛夏跟欧阳雨说,没有伙食费了。
欧阳雨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分给他三十元,并叮嘱他一定要省点花。其实,他的钱是他悄悄存下来的,当初就想着能有不备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在一个三叉路口等红绿灯时,沈默突然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百元大钞来,分别递给他们,一人一张。
姐弟三个面面相觑,这实在让他们喜出望外,算是意外收获吧?
直至此时,他们的脸上才隐约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车上,他们没有向沈默打听田甜的情况,沈默也不主动说起,大家都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彼此都小心翼翼的绕开那个雷区。
当他们全都下车后,沈默禁不住酣畅淋漓的呼出一口气,可见,一路上,他也倍感压抑,没说话,他也委实憋得好辛苦的。
自从欧阳雨从家里返校后,同学们明显的感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开始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眼睛无神,精神恍惚,有时还长长的叹气。
下课后,只是像一尊石膏雕像般静静坐在座位上,不喜欢参加课外活动了,就连他最爱的篮球也漠不关心了。
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同桌,特别担心他,想方设法想帮助他回归从前,却毫无用处。
渐渐的,连老师也发现了他的异样,有天,及时找他谈话。
欧阳雪和毛夏也差不多,他们无不是如坐针毡,忧心忡忡,六神无主的。
甚至,作业也无心完成,因为,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想着,想着,思绪就飘了,就不自觉的想到自己那至今都杳无音信的亲爱的母亲,想到自己心中的伤心事。
有天下午,因为精神不集中,上课开小差,毛夏还闹了一个笑话,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洋相。
毛夏每当想起来脸上都火辣辣的,简直丢死人了,巴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天晚上,一个护士拿来一张表,要田甜填写。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入院信息表。据说,此前,她的代号是“无名氏b”。
然后,护士又说:“你难道没有家属吗?要请你的家人来陪护。另外,还有,住院费用要结算一下了。”
田甜快速的写道:“我有家人,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医院。至于医药费,请大胆放心!我绝对不会赖一分一厘的!只是,有可能要延期给。因为,我随身携带的银行卡连同包包都被烧掉了。只有,跟家里索要。但,我偏偏还不能说话。实在抱歉!”
写好后,她“啪嗒”撕下写了字的纸笑着交给护士。
护士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
随后,走出了病房。
说实话,此刻,田甜很想和孩子们说说话,然而,而今,连这个奢望都无法满足了。
自然,也可以跟他们写信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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