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波吓得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由于惶遽中忘了抬脚,立刻被门槛绊了一个大马趴,像被推倒的土墙一样头朝下摔在了地上,嘴角鲜血直流,脑门上鼓。
“无耻!无耻!无耻!”叶挺将赵凌波用茶壶砸出去后,一连无比愤懑地冲着门口大骂了三个无耻。明眼人立刻会看得出来,第一个无耻是骂赵凌波的,第二个无耻是骂陈诚和顾祝同的,第三个无耻是骂蒋介石的。蒋介石和陈诚居然黔驴技穷到这种地步,自己都不能把叶挺劝降,却叫赵凌波这样的小丑又来劝降,岂不是无耻到家了又是什么?
不久,叶挺又被关押在罪恶昭著的“中美合作所”。
“中美合作所”位于重庆沙坪坝歌乐山麓。这是美国帝国主义和国民党蒋介石镇压中国人民革命运动的联合特务机关,又是一个屠杀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的集中营。集中营内辟有二十余所阴暗恐怖的监狱,“白云馆”和“渣滓洞”就是其中两个最大的魔窟。这座集中营两侧有大山作屏障,四周有高墙壁立,高墙四周又电网密布,墙外每个制高点都设有岗楼和碉堡,岗楼和碉堡内有国民党部队的士兵荷枪实弹地一天二十四小时严密警戒,俨然如铁桶一般,被关进这里的人便“与世隔绝”,要想出去插翅也难。
叶挺被关押在“白公馆”。“白公馆”原为四川军阀白驹的香山别墅,故而得名。“白公馆”被改造成监狱后,内有男女监牢二十间,其中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地牢是刑讯室。特务机关整日用各种惨无人道的刑法折磨被关押的革命者,阴风阵阵,一片恐怖。
叶挺知道,这是蒋介石折磨他的又一次升级。
“看来,老蒋要对我执行无期徒刑了!”叶挺这样断定,并抱定“长隐于牢狱”、“保其真情”而“终其残年”,真的“要将牢底坐穿”了!
这天,叶挺早晨起来做完操,又冲了个冷水浴,吃罢早饭,刚拿起报纸,忽见几个特务带进两个人来。他定眼一瞧,竟然是妻子李秀文和八岁的爱女眉眉。
“希夷!”“爸爸!”李秀文和眉眉同时呼喊着扑到叶挺怀里。
“秀文!眉眉!”叶挺惊喜地将爱妻和爱女紧紧揽在怀里,激动的大潮猛地冲到嗓子眼儿。他觉得鼻子一酸,饱含辛酸的泪水要夺眶而出。但是,当他警觉地发现几个特务人员在门外贼眉鼠眼地盯着他的表情,立刻抑制住激动不已的感情,硬是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李秀文看到昔日英姿勃勃的叶挺今日面色憔悴,长须垂胸,好像一个老叟,不禁悲从心来,心如刀绞,失声痛哭。
叶挺立刻觉得其中有诈,连忙劝说妻子和扬眉不要哭,急切问道:“秀文,你们是怎么来到重庆,又是怎么来到这绝禁探视的地方的,嗯?”
李秀文见叶挺一脸的惊诧,连忙忍住悲伤,擦了擦眼泪,告诉叶挺:“听说你被关押在重庆,我就带上眉眉从澳门出发,经**、桂林、独山、贵阳,辗转一个多月,才来到重庆。在桂林时,李济深对我们母女俩照顾得很好,还亲笔写了一封信,叫我交给戴笠。又过了几天,戴笠陪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任潮(李济深)身体可好?”叶挺知道抗日战争后响应中国共产党一致抗日号召的李济深,已经与蒋介石彻底决裂,在广西成立抗战动员宣传工作委员会,因此遭到蒋介石的不满,故而关切地问。
“还好。”李秀文一点下颏儿。
“你在重庆见到周恩来和郭沫若了么?”叶挺问得更急切。
“没有。”李秀文答。
“为什么?”叶挺一怔。
“我几次带眉眉去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和曾家岩50号‘周公馆’,都被戴笠的特务阻止住,不让进去!”李秀文愤愤地说。
“戴笠同意你来看我,他说了些什么?”叶挺警觉地问。
“他说让我好好劝劝你。”李秀文说。
“他让你劝我什么?”叶挺两眼瞪起。
“还不是他们惯用的那一套,让我劝你不要一条胡同走到黑,识时务者为俊杰,人生苦短,眨眼就是百年,何必闹得妻离子散,自己孤守铁窗呢?这不是在当共产党的殉葬品么?他说只要你给蒋介石写份悔罪书,立刻会飞黄腾达。”
“无耻!”叶挺咬牙骂了一声。
“我告诉他们,你本无罪,写什么悔罪书,要写的应该是加害你的人!”李秀文的声音掷地有声。
“秀文,我的好妻子!”叶挺见李秀文这样深明大义,爱憎分明,感激地把妻子又一次揽在怀里。
“我知道,这是他们企图用夫妻之情、父女之情来磨灭你的意志。”李秀文坚强地挣开叶挺,自豪地告诉丈夫。
“你说得对。”叶挺看着分别两年的爱妻,觉得这两年李秀文一个人在澳门抚养孩子,又要日夜牵挂着他的安危,两颊明显消瘦了,心里又一阵发酸。他本来想再说说难为她了一类感激的话,又觉得在志同道合、患难与共的妻子面前说得再动情也是多余的,他只有把对贤妻的爱化作对蒋介石和戴笠之流的恨,以更坚定的对敌斗争的信念来报答对妻子的理解与支持。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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