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白慕之,缓缓道:“咱家倒是忘了,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白家小儿在附近。”
面对着白慕之那三个徒弟似要吃人的目光,浑然不当回事地呵呵一笑,道:“放心,咱家下手有分寸,只要他修为不要他性命,你们师父的性命……不值钱……”
说罢,再不去看他三人是何表情,向着他们先前现身的那片桃林,调笑道:“白家小子,陛下有请,还请屈尊和咱家一同回趟上京城吧?”
话音落地,魏公公等了半晌,不见林中丝毫动静,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正欲出言再劝。
林中,忽见鸟兽飞散。
两只身形俊逸的雪雕,扇动着巨大到遮天蔽日的双翼,缓缓升空。
魏公公顿时止住话头,双目一凝,抬眼望去。
只见那两只雪雕背上,各有一道人影,后面那只或许是雌雕的偏小一些的雪雕,背上趴着一人,不是自封西楚皇帝的白乾承还能是谁?
当先那只翼展似有两丈余长的雄性雪雕背上,站着道孤傲的人影,此人兽皮裹身,后背玉白长弓,金黄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过于高挺的鼻梁显得深陷的眼窝更加深邃,碧绿色的双眸犀利地盯在魏公公的脸上。
不像身后被雪雕带上半空便吓得抖如筛糠一般的白乾承,此人仿佛双足生根,任由身下雪雕每次挥动双翼带起的凌厉罡风,将身上兽皮吹得猎猎作响,他却巍然不动。
“呼延哲别!”
身为监天院外察敌国动向的二司提督刘连,一口唤出此人身份。
若说关千殇他们这群东胜人对呼延哲别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的话,北周之人却无一不对这个人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其食肉寝皮。
原因无他,这呼延哲别乃是虏族第一高手!
虏族之人,骨子里本就流淌着天生善骑射的血液,这呼延哲别较之其他人,更有胜之!
寻常虏族人大多都是骑马,勇猛些的勇士最多就是驯匹巨狼当坐骑。
但呼延哲别不同,他自幼不喜在陆地奔跑——这一点,浑然不像是个游牧民族的种。
若不是他金发碧眼的样貌与中原人相异,再加上他箭术实在过人,说不定便会被族人当做是其母与中原人私通所生的孽种,从而乱箭射死。
即便他是部落首领之子,但在以武力为尊,崇尚骑射的虏族中,也无法幸免,族人的冷眼与嘲笑,从未有过一刻的停歇,一直持续到他成年。
成年之后的呼延哲别,独自前往了一次虏族圣地,也是无人可以活着从那里走出来的禁地——大雪山。
这一去,便是三年之久。
许是冥冥注定,许是天神眷顾,这一趟大雪山之行,改变了他一生。
无人得知这三年中,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背着一张通体雪白、上有流光溢彩的神弓,下了山的呼延哲别,强大的让人害怕!
本就箭术远超同龄人的呼延哲别,有了这张得自大雪山的神弓之后,更是如虎添翼,箭无虚发。
哪怕是寻常木箭,经由他手中神弓所发,足以崩山裂石。
随着那张被他取名为郧阳的神弓一起下山的,还有两只硕大无朋的雪雕。
一雄一雌,雄鸟叫凤,雌鸟叫鸾。
雕,本就是空中霸主,而被呼延部落视作图腾的雪雕,更是霸主中的天骄。
若说神弓郧阳只是为呼延哲别如虎添翼的话,那这鸾凤二雕,便是真正给他安上了翅膀。
数年前的一次虏族南侵之时,呼延哲别骑着雪雕,犹如天神下凡,凌空一箭,不仅仅崩开了位于并州北部的敌虏关那座久经风雨的城门,更是连那高大的城墙都轰塌了数丈之长。
数十万虏族士兵南下,如蝗虫过境一般,在并州境内抢杀一片。
正在敌虏关镇守的许铭武,本以为仗着城高墙坚,又能像以往每年那般将这虏族之人拦在城外,谁曾想,竟生这般变故!
顾不得那飞在半空虎视眈眈的呼延哲别,许铭武带着三十万破虏军立刻回扑腹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与虏族大军战了月余之久,方才将虏族尽数驱逐出境。
经过月余的劫掠,并州最北端的北宁郡,被虏族抢杀得颗粒无存,尸横片野,一片人间炼狱惨状。
自那往后,北周国人皆是知晓,虏族有了他们自己的高手,名叫呼延哲别!
雪雕扇动着巨大羽翼,漂浮在半空,上下起伏间,呼延哲别那双冷厉非凡的鹰眸直直盯在魏公公的面上。
“呼延哲别,你倒是好胆!”
魏公公低喝一声,足下生风,缓缓腾空而起,待立于呼延哲别两丈开外之后,沉声道:“竟然敢独自来我北周腹地抢人,不怕咱家将你一起留下?!”
许是被这位朱袍宦官身上散发出的惊到,鸾凤二雕齐齐仰头一声长鸣,身前利爪骤然一张,那斩金截玉的利爪闪着摄人寒光。
呼延哲别薄唇轻启,口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啸,似在与两只雪雕交谈。
听见他的呼啸,盘旋在后方驮着白乾承的雌雕,缓缓向后退去,直到,在众人眼中变成一个白点之后,方才停下。
而他身下的雄雕却不曾后退,那双巨大羽翼扇动的频率越渐加快,泛着金黄色的双眸锋利如箭,死死盯着魏公公,蓄势待发。
魏公公低笑一声,道:“怎的,仗着只扁毛畜生,便以为有了跟咱家比划比划的资本?”
魏公公的眼神何等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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