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禛落座后,端起茶盏,饮了半盏,润了润喉,这才道:“晚晚绘制的不错,我们已经按照晚晚绘制的地图寻到宝藏,且也已经顺利运出麋北山,安放到了王府提供的可靠地方。”
顾弦禛言罢,礼亲王也面露笑容,道:“如此便好。”
顾弦禛却眸光微敛,道:“只是此去,在宝藏中,我却发现了一样东西,还请王爷一观。”
他说着,竟从袖中取出一抹明黄色的东西来,顾卿晚望去,却禁不住诧道:“这不是圣旨吗?”
顾弦禛点头,道:“确实是一道诏书,且是先帝爷留下的一道诏书。”
“皇兄留下的?既是诏书为何不曾宣读,反倒藏在了宝藏之中?”礼亲王微惊,禁不住站起身来,目光凝在那道诏书上。
顾弦禛将诏书递过去,却道:“王爷看过便知。”
秦御和秦逸见顾弦禛神情凝重,唇边还隐约带着点嘲讽的冷笑,便皆站起身来,行至书案旁,和礼亲王一同看向那道诏书。
诏书被打开,礼亲王父子三人的面色却齐齐一变,顾卿晚正好奇惊讶,想要凑过去看看,就听礼亲王惊声道:“这是废立太子的诏书!怎么会这样!?”
顾卿晚先还没反应过来,旋即便睁大了眼眸。
先帝废立太子,当时的太子就是如今的秦英帝啊,先帝临驾崩时要废秦英帝?
顾弦禛道:“这圣旨的日子,是先帝驾崩前一个来月之时,很显然,先帝所定下的继位之人,并非当今的秦英帝。”
礼亲王却摇头,道:“不,不对,这诏书一定不对。皇兄的子嗣最后只剩下了老二和老四,老四跛足,废了老二这个太子,难道让老四一个跛足的做皇帝不成?更何况,皇兄驾崩时,分明是唤了本王和义亲王以及几位顾命大臣在,指着老二传的皇位,且当时也有传位诏书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对于秦英帝的登基,礼亲王才从来不曾怀疑过。
顾卿晚却盯着那诏书,道:“可这诏书却不可能是作假的,若是作假的,又怎么会不见天日的放在宝藏中?分明是先帝确实动过废除太子,改立他人的主意。这诏书是先帝驾崩前,一个多月所留,而数日之后,先帝便秘密召见了我祖父,将半阙传国玉玺并宝藏图交托给了祖父,令祖父其后新帝问起时,再上交新帝。可秦英帝也确实不知道此事,一直不曾问过祖父。这便说明,秦英帝根本不知先帝的交托,两点综合,很可能先帝的死另有蹊跷,而秦英帝确实并非先帝所认定的新帝人选。”
秦御目光却突然落在了礼亲王手中圣旨的末尾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秦逸最先察觉了他的异常,轻拍了下秦御的肩头,道:“阿御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秦御抬起眸来,道:“大哥,是不是有种厌胜之术,是将人的生辰八字刻在牌位上,供上香火,以震其阴魂不得作祟的?”
秦逸闻言,略有诧异,道:“对于厌胜术,大哥也不甚了解,不过确实听说过,有人将冤死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其卒死的具体年岁时辰都刻在排位之上,请天师做法以符咒压之,再供奉上香火,以保那冤魂镇于九重地狱,不可到人间作祟的。怎么了?”
秦御却看向了顾卿晚,道:“卿卿可还记得你在义亲王府密室的暗格中看到的排位,上头刻着的秦丙寅的字样。”
顾卿晚微惊的张了张嘴,她当时因为觉得阴气森森的,并没有仔细看,扫了一眼便忙关上了暗格,就只记得排位上最显眼的这三个字,秦丙寅,便以为那是义亲王所祭拜之人的名姓。
后来她将此事告诉了秦御,秦御还告知了礼亲王,礼亲王却也不曾听过这个名字,还查了秦氏族谱,也并无所获。
此刻听了秦御的话,顾卿晚才恍然,那排位上并不是人的名字,而是生辰死卒的年月。
就听秦御沉声又道:“父王,如果儿子没记错的话,皇伯父正是丙寅年所生。义亲王在密室暗道中,对先帝施了厌胜之术!”
礼亲王闻言脸色大变,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太师椅上,旋即老泪纵横。
很显然,先帝是被谋害致死的,并非正常驾崩,并且定然是被义亲王和秦英帝共同害死的。
“父王!”秦逸上前一步,想要劝慰两句,礼亲王却抬手盖在了脸上,疲累的摆了摆手,示意顾卿晚等人都先退下去,他想要自己静上一静。
礼亲王这人,虽说毛病也是一大堆,但最是护短,也是重感情之人,其对先帝这个兄长,更是感情颇为深厚。不然也不会在秦英帝的步步紧逼之下,还不曾动篡位的念头。
现在骤然得知先帝是被亲弟弟和亲侄子给害死了,礼亲王的心情可想而知。
秦逸略叹了一声,冲秦御和顾弦禛示意,几人便都悄步退出了书房。
他们移步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坐下后,却有许久的沉默无语,许久,顾弦禛才突然嗤笑了一声,道:“秦英帝日日害怕他人谋逆篡位,又给多少人定下了谋逆之罪,滥杀无辜,却原来他自己才是那谋逆篡位者,也莫怪整日疑心疑鬼,害怕被人拉下皇位了。只是,秦英帝并非先帝所认传承大统的人选,很显然先帝也不可能选跛足的明王,更不可能糊涂的去选谋害他的义亲王父子,如此,先帝真正属意的新帝人选会是谁呢?”
顾弦禛的所想,也正是顾卿晚所想。
这样看来,先帝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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