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提前得到消息!”
呼延姿十分确定。
“不错。”呼延康颔首致意道。
“中原男人在酒足饭饱、飘飘欲仙的紧要关头,嘴巴一般都不会缝的太紧,后院妇人能做到的事情,远远比许多人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他们翌人一向都是自高自大,以为女人不过是他们手上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
说着说着,呼延康的面上便尽是嘲讽之色了。
“他们又哪里会知道,一个由庞大的家族精心教养出来的女人放在他们的后院里,比那战场上最英勇的探子的功用也不差分毫。”
“如果是用他们的中原话来说,甚至可以说,那就足以称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呼延姿想通了所有关节点之后,对她兄长的真正意图基本上也是可以摸索清楚了三四分了的。
“杨家人这样费尽心机,又岂会轻易相信我一个外族之女?”
呼延姿可不认为杨家人都是蠢才。
“杨家这趟浑水太乱了,你也正好方便,趁乱生事。”
“至于他们是否相信你,这一点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分清楚一件事情,很多事情在翌宫里做不了或者是不能做的,但是在杨家,你可以。”
呼延姿思索半晌,十分决然地颔首应下了。
“听凭阿兄做主。”
她的声音里,并无受了勉强以及失望之意。
呼延康听见她这么说了之后,就伸出了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左侧肩膀。
赢渠王室的子嗣自从生下来之后便会被萨满法师施福,为免幼儿福气四处逸散,赢渠王室的血脉左肩之上都会被烙下一个烙印。
同时,这也是赢王室子孙的标志。
而烙印虽痛,但赢渠人相信,苦痛一过,如云翳尽散,从今而后的一生,尽是明亮星芒。
呼延姿在她的兄长将放在她肩上的手放下了之后,也将自己的右手抬起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按压着出声了。
“阿兄放心,我知道我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责任,我是呼延氏子孙,呼延儿女,永不言败。”
铮铮之语既已出口,是誓言,也是承诺。
呼延康圆目一眼不错地看向呼延姿,作出了他的承诺。
“三妹,你给阿兄最多五年的时间,五年后,阿兄必以勾钺之礼将你风风光光地迎回赢渠草原,接受草原儿郎们的供奉。”
勾钺之礼,是赢渠草原的子民们为了迎接从外面打了胜仗回到赢渠的英雄儿郎们而举办的一种礼仪形式。
从赢渠建国之日起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勾钺,据传说是那位英勇善战的赢渠第一代赢王随时随地都贴身佩戴者的武器。
据赢渠百姓们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说,除领兵作战之外,即便是床榻之上,当年的赢王也不曾将勾钺解下来过。
而对于尤其崇拜第一代赢王的赢渠草原百姓们而言,毫无疑问的,勾钺是英雄的象征,也是勇武的象征。
而勾钺之礼,则是由萨满推演出吉祥福地,再由回国的英雄在此接过赢王所受的钺柄面朝赢王宫拜陈三礼后,最后由赢王亲自护送,回到赢渠王都。
赢渠儿女,人人皆以勾钺之礼,为终生向往。
所以听到了呼延康的这句承诺,即便是呼延姿那一直平淡的面上也终于绽放出了些许笑意来。
这会儿便是她之前稍微显出几分黯淡的脸色都显得有些红润好看了起来。
“我相信阿兄。”
呼延姿如是说道。
“那你就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后的赏花宴,有什么需要,就叫红婆过来。”
红婆,就是刚才那个前来报信的老妪。
呼延康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起身准备离开了,而呼延姿将他一路送出了院落才顺着原路折返回了屋内。
只是她还未走到方才的桌旁椅上落座,便看见了她的贴身婢女戈桑在收拾桌上呼延康方才用过的茶杯。
呼延姿见此,便索性停住了步子,倚靠在门框一侧,静静地看着她的一番动作。
良久,待戈桑收拾完了转身与她看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时,呼延姿才轻笑了一声道。
“戈桑,我们回不了家了。”
喜欢大翌长安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