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殿内雅乐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于是众人便也知道了这是那位有着西域第一美人之称的也罗郡主已经准备好了要进殿了。
随后便是一阵带着明显属于异域特色的轻快鼓点舞乐开始响彻万乘大殿。
混杂着西域特制的铃铛所传入耳的阵阵清越之声,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被吸引着投向了殿中,唯恐漏掉了美人进殿的刹那芳华。
其实认真算来,这还是慕长安第一次听见如此节奏明快的奏乐,于是不可避免地,她便也开始对那位即将进场的西域郡主多了几分期待。
只是却不防在这个时候听见了旁边皇室宗亲寿王府的席案后因了一声嗤笑而产生的一段对话。
她只听见一道年轻的女声毫不掩饰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那女子旁边的女子倒是还有心故意压低了一些声音问道。
“姐姐,你这是在笑什么?”
同样是一道年轻的女声的如此沉声一语,听着倒更像是一句提醒,只是奈何之前嗤笑出声的女子似乎并不在意。
“你看,那西域想要将那位第一美人送进咱们翌朝后宫大可以直说嘛,如今可倒好了,一国郡主硬生生成了个殿前献舞的,与那些教坊里的寻常歌舞之姬有何区别?”
话里话外,都是毫不掩饰的轻视之意。
虽说她言语之间用词不大讲究,但话糙理不糙,即便是慕长安听了这话,也觉得她说的甚为有礼,也是个明白人。
番邦之女当殿献舞,无论这话编排得再好听,然而其中深意,只要不是个傻子,此刻殿内有谁能不清楚,谁的心里又会是没个准数的呢!
在自小读着《仪礼》长大的大翌朝臣民们的面前,尤其还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的情境之下,殿前献舞,到底是落了下乘的。
“姐姐!”
只听后说话的那一位女子颇有些谨慎地低声喝止住了她的姐姐。
而显而易见的是,那位姐姐似乎还颇为听她那位妹妹的话?
于是慕长安便听到那之前嗤笑出声的胆子颇有些大的女子笑着对她妹妹说道。
“好了好了好柔儿,我不说了不就行了吗,再说了,不是我说你啊柔儿,你就是太小心了!咱们在自己家这一处说话,这还能有谁能听得见的?”
于是听见了这句话的慕长安原本因了方戈一事尚算告一段落了,是以她此时难得有了几分轻松之感。
遂她十分坏心眼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瞧向了那说话的姐妹二人的方向。
与那明显较为年轻的女子视线正好撞在了一处,于是慕长安便看见那女子略带几分慌乱的摇了摇她身边女子的手臂示意。
等她身边的那位女子顺着她的慌乱眼神看过来时,看见了慕长安,那女子稍微愣了愣,便微微颔首致意。
慕长安细眉微挑,十分兴味,便也向她的方向微微颔首了之后方才转过了身来。
“倒是个有意思的。”
因了随姑姑在外殿调度繁杂诸事,所以便只有思华陪在了她家郡主身边。
此时听见了她家郡主言语的思华,瞧着她家郡主似乎是兴致颇好的模样,想了想,便还是开口问出了声道。
“殿下是在说寿王府二房的大姑娘吗?”
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家郡主身边的同时,眼珠子自然也是不肯离开她家郡主身上分毫的。
所以她家郡主看向寿王府时的动作思华自然也是看见了的。
尤其思华习武之人,耳目本就比旁人灵敏许多,方才那姐妹二人说话的声音连她家郡主都听见了,她更是没有什么听不见的了。
思华的话,慕长安自然也是听懂了的,索性她此时兴致正好,便多问了一句。
“她们不是一房所出的姐妹?”
“寿王府如今还并未分家,稍有些年长的那位是二房的大姑娘,年纪稍小的那位是三房的二姑娘,大房夫人并没有生下女儿,她膝下如今只有一子。”
“三房向来受宠,三房的二姑娘更是从小就被抱到了寿王妃的身边教养着,做事谨慎,行走在外向来都是言语有度的,听说寿王妃极为喜欢她。”
慕长安不置可否地轻轻点了点头,不仅是示意她正在听着的意思,也未尝不是在示意思华继续说的意思。
她家郡主自从回京之后便鲜少喜欢听随姑姑与她说道各府家眷后院之间的这些事儿,但于她的身份而言,又是不能不略知一二的。
所以随姑姑只能让思华把这些都记了下来,此时她家郡主有意要听,思华自然是要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与慕长安听的。
“二房虽然也是寿王妃嫡出的,但相较于将来会承王爵的大房,和受宠的三房一脉,二房就显得比较中规中矩了。”
“只是二房的老爷十三年前办了个书院在岐山脚下,对一些过了他考较的寒门学子不仅从来不收学费,还会倒给一些补贴作为那些学生的家用。”
“所以寿王府的二老爷这些年在岐山周围一带,也是颇得了一些贤名在身的,也正因如此,二房一家子常年都待在岐山的,并不常回京城的寿王府。”
“二房的这位大姑娘是二房唯一的女儿,除此之外,二房的正室夫人还生下了三个儿子,所以当初得了这一个女儿,夫妇二人便当眼珠子似的养着。”
虽然是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倒难得的是个心思坦明的性格,虽然不在王府长大,倒是比那位在寿王妃跟前长大的姑娘更为落落大方。
慕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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