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主仆二人说话的间隙,那位西域的也罗公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坐回到了席案之后。
此时此刻,取而代之在殿内被众人目光打量着的美人儿便是方才慕长安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期待的楼兰国,宓公主。
只见那位楼兰公主此刻是坐着的,而且她的面前还摆了一架古琴,看这架势应当是要准备当殿献上乐礼之技了。
果不其然,殿内立刻便响起了东洲名曲——《梅花引》的琴声。
前朝古籍有载,“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
慕长安循声看去,那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时而平缓,时而快速地抚弄着琴弦的纤纤素手。
因为古琴颜色较深,所以不可避免地略显出了几分沉闷,但却在此时恰好衬得女子的十指修长而白皙,仿若玉雕,教人只是看着便会心生怜爱。
尤其视线往上,从慕长安这一处的角度看去,便能看见那女子精巧别致的面饰后那隐约可见的倾城之貌,。
殊不知有些时候,这等若隐若现尤其可以显得出女子欲语还休的几分神秘气息,也极为容易引得人好奇心起,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
只是琴曲自然不比方才西域国特有的彩云之舞需要耗时那么长,此时只见那位宓公主缓缓下拜,口中颂着拜词。
圣英帝显然此时心情大好,只见他连声称赞了宓公主的琴技后,还不忘侧首看着徐皇后说道。
“朕记得,梓童你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当年也是传遍了整个盛京城的。”
“这些年来妾身子不争气,已然多年不曾抚过琴了,陛下谬赞,妾如今已经是愧不敢当了。”
皇后这话,虽乍听之下是自谦之言,但若仔细一品,便也能知晓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当年的琴艺必定是极佳的。
不然不可能事隔经年,从来不曾再摸过琴弦的今天谈起自己的昔日所擅,依然有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骄傲与自信。
曾经的盛京第一才女,自然不会是仅仅因了出身高贵而得来的这个名头。
圣英帝闻言,那显得十分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了几分,面上笑意十足地朗声问道。
“那么梓童以为,宓公主的这一支《梅花引》如何?”
徐皇后闻言略一迟疑,便也就侧首看向了圣英帝的方向,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之后,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徐皇后便就看向了殿下的宓公主,并且此时,徐皇后的目光中已经是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叹之色。
“公主这般玉似的美人,抚这支曲子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徐皇后虽然仍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但她那一弯柳叶眉却是不自觉地微微挑上了一些,只是没有任何人发现罢了。
“姐姐,皇上在问皇后娘娘,那位楼兰公主的琴技如何,为何皇后娘娘……”有些答非所问的感觉呢?
慕长安听着这声低语,便是不必回头也知道了这是寿王府的那个丫头生了几分好奇心了。
“皇后娘娘当年一曲《阳春白雪》名动天下时,娘娘尚还未曾入宫。”
“据说那时候右相还曾夸赞过咱们皇后娘娘有琴心,是极为难能可贵的呢。”所以皇后娘娘又怎么会看得上这样依样画葫芦,毫无真意的曲子呢。
整日浸淫在书院里的女子,自然也并非是诸事不通的性格,那位二房的大姑娘说了一半,也留下了一半。
不知是不是方才慕长安突兀的转头把姐妹俩的警惕之心给端正了几分,她们二人自个儿说话竟是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小心翼翼。
只是那道明显年纪稍轻的女声似乎是没有听懂似的,轻声重复了两遍琴心,然而却终究是没有再出声相问了。
文定后的琴技向来是让她骄傲的资本,而如今,这么一支堪比照人画像的曲子,在不懂琴的人眼中,美人抚琴,自然是一桩难得的风雅之事。
但若是落在擅于此技的人耳朵里,即便是未曾错音,但终究也是有些差强人意的,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堪堪能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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