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泽认为也没必要继续挖苦他,将心比心的劝道:“可是齐叔,您有没有想过?不揭发,我们能玩多久?”
言外之意: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人活在世上,最重要是有自知之明。
齐律师略有被喷住,心里依旧不甘……
混过商场的人都知道,有张腐网捏在手里,就等于家里种了棵摇钱树。顾统沧已经把这棵树种下了,特么谁不稀罕?
所以,你鹿泽没胆识,既没胆揭发又没胆玩,远不及顾海川。
可齐律师似乎忽略了,在大天朝,官/二代远比富二代有政治头脑。这一点,文中很多人都不及鹿泽。
“顾氏就是颗不定时的炸/弹!”只见他点根烟,一句揭穿道,“丢给江家人自己去引爆,我们提前撤退,这不好么?”
“江家人引爆?”
齐律师听着更懵逼了,只感这话匪夷所思,顾氏到了江家人手里,官商腐网只会更猖狂,又怎可能会被引爆?
“少爷,恕我愚笨,您这话……”
“听不懂是吗?”鹿泽淡然接话的打断,此刻很有些身心俱疲,却也不想身边的人都活得那么糊涂。
鹿泽这人最大的优点和弱点就是,念旧情!
即便齐律师曾背叛过他,他也不想此人在最后有个凄惨的结局。其一,没必要。齐律师又不是什么重点人物,就算背叛过他们来顾家时的初衷,齐律师也没加害过他;其二,走到现在鹿家的人所剩不多,除了齐氏兄弟,鹿泽在这世上几乎已没有亲人。
而远在缅甸毒/枭寨子里的妈妈,鹿泽知道,只是幻影。那是他给江一啸挖的坑……
想到这里,鹿泽向齐律师推心置腹的把话说开,一点点的剖析:
“我问你,早在把我爸搞下台时,江胜就知道官商腐网的存在,为毛十年来不揭发不作为?”
齐律师愣了愣,继而一脸不解的回答道:“很明显,江胜也想控制官商腐网啊!”
认为少爷这问题简直是废话,江胜早就退役经商了,若不是深谙权利的游戏,又岂会有江家的首富地位?
“那么蛇夫呢?”鹿泽转而又问。
这名字一出,齐律师不敢有刚才那样的断然。他眉间皱起,弱弱试探道:
“少爷,莫非您也觉得周师师立场没变,这些年一直是军方的卧底?”
“什么叫,也?”鹿泽夹着香烟,冲他冷笑。
齐律师这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便道:
“实不相瞒,顾老生前就是担心蛇夫是卧底,所以才将燃烧青春谨慎收尾,栽赃给陆腾达夫妇……”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抹过一丝惭色和懊悔,“少爷,不管你信不信,那次事件你和我都一样被顾统沧耍了。”
言外之意,五年前栽赃陆家时,我老齐的立场没变,仍是和你站到一起的。
关于这点,鹿泽不怀疑。尽管当年若非齐律师言辞凿凿的劝说,他也不会中顾统沧的“一石二鸟”之计……
简言之就是:当年鹿泽不是没怀疑过顾统沧是在放烟/雾弹,用刚刚大婚且身怀六甲的小娇妻去换他母亲,鹿泽认为顾统沧还没爱他爱到这种程度。所以这事他先咨询了齐律师的意见,对方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劝他不要管不相干的人——易苏苏。
可最后,他们还是中了顾老头的套……
“信,我怎会不信呢?”鹿泽懒洋洋的接话,“齐叔啊,你的立场动摇是发生在这件事之后。你以为陆腾达夫妇为燃烧青春背锅已尘埃落定;以为顾老头已完美的全身而退;你认为揭发无望了,所以才会审时度势的动摇立场,对吗?”
齐律师很糗的轻点头。
鹿泽没空嗤笑他,继续问:“对蛇夫立场的分析,以及燃烧青春项目结束,这些都是顾老头亲口跟你说的?”
“……”齐律师点头,对少爷的反应仍有不解。
鹿泽弹弹烟灰,继续问:“江胜老头的立场,也是顾统沧跟你分析的?”
“……”齐律师再度点头。
让鹿泽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他在嗤笑中连连摇头,走过来拍了拍齐律师肩膀,叹道:
“齐叔,枉你一把年纪,自诩聪明了半辈子。到头来却看不清,自己一直在被顾统沧玩啊!
话落,齐律师眉间皱紧,很不甘心的追问:“怎么说?”
“老杂种是什么人?”鹿泽眯起眼睛,语气也略有愤恨起来,“能轻易跟你说出心底最真实的观点?”
这句犀利的反问让齐律师语塞,却依然心有不甘。
他心想: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啊!可知当时顾统沧正是因为这番推心置腹的坦白,才让我立场动摇的?
冰雪聪明的鹿泽岂能不知这些,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他远比齐律师看得更透。便深深叹口气,感叹道:
“老齐啊老齐,顾统沧从来就没真正信任过你!因为他最忌讳两个字——背叛!”
一句话把齐律师弄得想钻地洞……
自古以来,哪个明君会真正信任卖主求荣之徒?都是捏在手里玩!而正是因为你齐律师之后的立场动摇,对我鹿泽的背叛,才使得顾统沧压根不会信任你,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就是曹孟达在世!”感叹中,鹿泽的剖析仍在继续,目光犀利的盯着齐律师,字字珠玑道,“对局势的分析,他宁可跟誓死不降的抗争者如实分享,也不会跟卖主求荣的倒戈者倾诉半点!”
“……”齐律师彻底语塞,很糗的推了推眼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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