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苏小小在c点一道背风坡后停下。
她垂下双手,气喘吁吁,直到停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臂早已麻的彻底。
大雨已经变小了,而她停靠的位置有刻意的峭壁当做屏障,所以没有被淋到多少。
快艇内部在自动排水,但苏小小还是湿嗒嗒的扶着拐杖爬起。
腿比胳膊还麻,她皱了下眉,艰难的迈出来。
将快艇的铁链绑在高.凸的岩石下,她提着手电筒,从搁浅的浅石往另一旁较为宽阔的水泥大道走去。
大道是往上的,她逆风而行,所以难度很大,急冲下来的水流虽然不那么汹涌,但也没过了她的双脚。
花了近一个小时,她翻过山岭,远处可以看到海边了,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十点,海边却明光一片,许多救护车停在上边,还有很多消防队员和雇用公司的职工。
对面的高山上,一矗发光航标似直通九霄,大海也被照的透亮,她坐下来休息了一阵,然后沿着往下的千阶石梯朝海边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着实为人间真谛。
苏小小每下一格,都觉得骨折处断裂般的疼痛。
她今天说了很多慌,还包括骗那个助理,说什么骨折线模糊,其实都是假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如果不亲眼看到那艘船靠岸,不看到宁暮寒从船上平平安安的走下,她会连一秒都活不下去。
那种揪心的滋味,真的让人生不如死。
石阶近乎悬空,除了每一格带来的剧痛,她还觉得有一阵令人眩晕的呕吐感,就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就在这时,海边起了骚动,许多人都纷纷朝大海上看去。
苏小小也不由停了下来,朝海面看去。
大风还在呼号,海上浪花还是很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不对。
她揉了揉眼睛,终于从光影黯淡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船影。
是他们吗?
苏小小伸手捂住嘴巴,紧张的快要呼吸不了了。
船影渐渐驶来,一前一后,苏小小不再停驻,忙加紧脚下的步伐,往下边走去。
海边响起巨大的掌声和欢呼,那艘大船的轮廓越来越明显,苏小小终于看清上面擎天国际的巨大logo了。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每一步都迈的快且有力。
大船在岸边停靠,掌声越来越大,苏小小被胸口激荡的巨大欢喜感动的流泪了。
她就知道他不会有事的。
她就知道。
许多人排队从船上下来,每个人都湿透了,有几个外边还穿着救生衣。
但无一例外,男士皆着单衫,而每个女人外边都披有一件不属于她们的外套。
不少人受伤了,被人搀扶着下来,苏小小一边在人群里寻找宁暮寒,一边拄着拐杖继续前行,却在目光触到一对人影的时候,蓦然停下了脚步。
走在人群最后的那几个人里,她终于找到了宁暮寒,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是,是西尔维娅?
是她吗?
是吗?
苏小小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
西尔维娅搂着宁暮寒的脖子,宁暮寒微垂下头,下颚紧贴着她的侧脸,并不时同她说话。
苏小小看到西尔维娅点了下头,然后往宁暮寒怀里靠去了。
宁暮寒没有拒绝,托着她后背的大掌抚了抚她的后脑,将她更紧的往自己怀里带去。
苏小小眨了下眼睛,本因欢喜而汹涌而出的眼泪,渐渐停止了。
她咬住唇瓣,告诉自己,她可以因为感动而哭,因为欣喜而哭,却绝不能因为这样的场面而哭,她不想让自己觉得委屈,一点都不想。
这个场面,应该是假的,有内情的,可能西尔维娅受伤了吧。
可是……
苏小小看向其他抱着伤员的人,哪一对有他们这么亲密啊!
哪里有啊!
她终于不再自欺欺人,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越流越多。
腿上的剧痛无法再忽视了,她也找不到继续往前的动力了,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般,她一下子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宁暮寒将西尔维娅抱上救护车,他也跟着坐了上去。
苏小小在泥水地里坐了好久,然而抬手将右脚上的支具紧了一下。
捡起手电筒,她回身往原路走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底也没什么情绪。
庆幸的是,上山的石阶比下山要走,下山的石坡也比上山轻松,所以她只花费了去时的一半时间便找到了快艇。
坐在上边,苏小小没有急着想走,她靠在后边,抬头愣愣的看着天空。
好像有下起雨了,冰冷的打在脸上,她抬手擦掉,然后发现自己好像又哭了。
坐了很久,但浑身冰痛的受不了了,她才起身去解开绑着的链条,用拐杖撑着岩石,反向作用力将自己的这艘快艇狠狠的推了出去。
没有像来的时候那么拼尽全力,一路回去,她就像漫不经心赏着景物的游客一般缓慢。
那边的水坑垮了,这边的泥石塌了,前方通往市区的路估计要修好久了。
她看着它们,也在感受着它们,似乎这样分散一些注意力,就能减轻一些心里面的难受。
终于到了市区,她已疲乏不堪。
强撑着神思回到酒店,她拔出快艇的钥匙,趴在了上边。
“苏小姐!”一个声音忽的响起。
苏小小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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