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管家正神情紧张,步伐匆忙的赶往后院。
穿过抄手游廊,夸过中堂。天策府内森严戒备,唯独后院不见护卫身影。以赵淳信的本事,就算有刺客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他本人又喜欢安静一些,又不想清静的小院子被人打扰,所以都将护卫安排到了中堂。
后院上房五间,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檐下穿红着绿的丫鬟,正忙着修剪院中园艺。有说有笑,倒是没有深宫之中的压制之像。不难看出,赵淳信对于府中下人还是不错的。
池中凉亭,名唤澜风。
时值九月,池中荷叶正逐渐凋谢。虽说不上雅观,却为鱼儿带来了不少的饲料。池中名贵之鱼众多,更有前朝大理一族的皇室之鱼裂腹,其口味之独特又难觅踪迹,就连仁宗都未曾尝过。
更有诗云:数朝万代千百载,莫过人间一场空。王权霸业澜风内,不及天策钓鱼翁。
京城百姓众所周知,赵淳信酷爱垂钓,自号钓翁,字面浅显易懂。
更有甚者拿此大做文章,不懂文学非要学圣人自号,还取了这么一个毫无水平的号,不过这些事情也都被天策将军的威名掩盖了下去。
池中还放入了赵淳信穿着朴素带着草笠,执着鱼竿,身旁挂着虫鸟架,笼子画眉银铃蹄叫。
管家步伐匆忙在石板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赵淳信只感觉鱼儿刚刚咬勾就被吓跑了。还没等管家喘口气,赵淳信就不悦的说道。
“何事如此慌张,没看到本王正在钓鱼吗?现在好了,本王的午饭被你吓跑了。”
管家汗颜,府中什么珍馐美食没有。王爷你非要吃鱼,事情都快火烧眉毛了。顾不得还在发怒的赵淳信,喘匀了气息,这才开口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说了多少次,老渊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东西都没学到。”老渊是管家的名字,本姓梁,跟随赵淳信征战沙场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由于年纪问题只能隐退,在天策府从事管家一职,念其有功,后赐赵姓。
赵淳信说着将鱼竿收了回来,又重新放上诱饵重新抛入湖中。
“王爷,你还有心思钓鱼呢?你看看外面在传闻什么吧。”
“外面又在说我什么?”
“说你不尊圣旨,私自回京。带刀闯入御花园,还砍了皇甫书的护卫,那群文派官员,参你的奏折都堆满了龙书案了。”
前几天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赵淳信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散发出来的。他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索性这个时候也懒得理。
将草笠压了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爷!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还有心钓鱼呢?”赵渊这个恨铁不成钢啊,就差摇醒赵淳信跟他说上一番大道理了。
“小鱼小虾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也不能任由这群百姓说三道四,这一来二去的陛下难免会听信谗言。”
“然后呢?陛下还能将我斩了?顶多是责罚俸禄,又或者剥削手中兵权。这几年来我都习惯了,下去吧,以后不要拿这些小事来打扰我钓鱼。”
赵淳信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带着一些失望。看着自家王爷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赵渊也无话可说,只能砸了咂嘴,行礼告退。
听得脚步慢慢消失,赵淳信这才直起腰杆,扶了扶草笠,一改刚才耐烦的样子。看了一眼头上的太阳,喃喃道:“跳梁小丑。”
手中的鱼竿又在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赵淳信对着四下无人的凉亭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鱼儿上勾了,是时候收网了?”
随即扬起鱼竿,原本在水中还存有一丝重量的感觉,扬出水面的时候却空无一物。
“心急了,鱼儿还没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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