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靠客栈,三人同坐于八仙桌,一时气氛异常的诡异。
……
祁国堰城,一纸飞鸽传书。
“爱卿,你在做什么?”祁国皇帝祁无忧一身墨色龙袍,从桃谋士身后探出头来。一阵檀香袭上那桃色衣襟,属于他的残暴入侵气息,化作沉敛深厚的情愫,染上谋士的脖颈。
祁无忧望着桃谋士手中的信笺,眸色微沉。
桃谋士微侧头,长睫微颤,眼底皆是柔和,“陛下,是臣的旧友来信,邀我去赴约。”
祁无忧盯着桃谋士的眼睛看了许久,这个残暴嗜血的君王,总是阴戾无常,宫中流传,他的眼就像毒蛇,若是你多瞧他一眼,便会遭受挖眼之痛。
桃谋士唇角微扬,眼尾温润却又勾魂摄魄,目光所及之处,顾盼生辉。他微抬袖,淡粉色遮盖下的手臂瓷白俊雅。
“陛下,臣不去了。”
桃谋士纤手轻抚,将坠落在祁无忧发上的青叶摘了去。
一阵疼痛,祁无忧突然将他举在半空的手死死抓住。
狭长晦暗的眸渗出一丝暴虐,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你何曾有过如此亲密的旧友?告诉朕,他是谁?!”
桃谋士瓷白的手腕被勒出了红印,他眉间微皱,柔和的桃眼添了几分忍耐。
这个力道,足以捏断他的手腕。“陛下,不信臣?”
桃谋士抬眸凝视,语气温和又似夹杂难抑的苦涩。
“阿桃…”
祁无忧看着桃谋士强忍痛苦的模样,即刻清醒过来,他方才对阿桃做了什么?!
“阿桃,你的手…”祁无忧神色有些慌乱,那双阴戾的眼突然变得迷茫无措,他方才竟然差点捏断了阿桃的手腕。
“没事的,陛下。”桃谋士安抚着依旧慌乱害怕的祁无忧,“没事的,陛下,阿桃不痛,臣永远不会离开您、背叛您,没事的,陛下不用害怕。”
桃谋士拥着祁无忧,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发丝。
“陛下身上遗留的每一处疤痕,皆是为臣所受,陛下的恩情……”
话还未说完,祁无忧突然将桃谋士拥得更紧了些。他神色缓和了些,“阿桃,朕曾起誓,绝不会伤你半分。”
利刃出鞘,鲜血流溅。
“陛下!”桃谋士惊恐地望着祁无忧流血的胸口。
“若有违誓,当自刺于心……”
语未毕,他便合上了双眼。
“来人!”
一阵匆忙脚步,皇上遇刺三日之内传遍朝野。
……
桃谋士守在祁无忧的床榻旁,满眼担忧,那闭着眼的残暴祁皇,曾经也是明朗少年。他犹记得,年少的祁无忧在桃林中,赠与他木簪,那张扬明艳的笑容。桃谋士沉思片刻,于是他打开飞鸽传来的信笺,揉成一团,毫不留情地扔进了火堆。
“天子残暴,朝廷腐败,四城分裂割据,争当霸主,现如今战乱四起,天子无为,滥杀无辜,人人自危,一统天下已失民心,亡国之际,必除之。扫四合,废旧朝,立新帝,谋士可为天下、可为百姓,助我一臂之力?”
桃谋士看着祁无忧,他睡着的模样有几分纯良,少见的温柔与宁静。
“无忧。”
桃谋士用手轻抚着他的眉,方寸之地,是嗜血的毒蛇,亦是脆弱的琉璃。他不能伤害这个曾经将他拉出泥沼的少年,在天下大义面前,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从祁无忧第一次拉住他手,他们的命运就注定连在了一起。
“嗯,我在…”
…………
客栈内,三人同坐一桌,裴启紧挨着杏子烟。
“子烟姑娘,喜吃红烧肉?”
杏子烟执筷的手一凝,随即夹了几片青菜。
“不喜。”
杏子烟表情淡淡,一如往常。出身皇宫,自然懂得喜好不能为他人所知。方才她的确多夹了几次红烧肉,失策了……
裴启偏头望了一眼杏子烟,她那故作冷静的面容之下,如月光清幽,湖底游鱼翻腾。他眼底突然浮上笑意,莹莹星光,迷人的旖旎,“子烟姑娘,不用紧张,裴某不会害你的。”
“……”
杏子烟眉头微皱,他怎么知道的,这个裴启难道会读心术?
“子烟姑娘生气的时候,会咬嘴唇。”
“……”
杏子烟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人怎么好似能读懂她的心思?
裴启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姑娘,不知因何事,如此压抑,难道…她是在变相地惩罚自己吗?裴启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眼神充满了明目张胆的心疼。
“子烟姑娘,你看这盘如意芽,一根如意芽,你能否掐断它?”
杏子烟闻言看去,虽然疑惑,但还是应道,“可以。”
“那你能否掐断整个园子的如意芽呢?”
杏子烟淡淡地,“不难。”
“但你能掐断整个阳春的如意芽吗?”
“……”
杏子烟沉默了。
“倘若你的心是一片熙春,谁又能掐断你内心向阳的嫩芽呢?”
“……”
杏子烟一时语塞,她不明白,裴启对她如此,究竟意欲何为?
“裴公子……”杏子烟质疑的话止在口中,她看了一眼这难得正常的裴启,于是转了话锋。
“多谢。”
裴启眼尾勾人,透着桀骜的邪气,“子烟姑娘,沉湎过去,不如珍惜现在,有什么情绪尽情发泄出来就好了,来,吃一块红烧肉。”
杏子烟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晚风透过酒馆的窗户溜了进来,明明那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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