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初泱的女孩见自家师父已经不打算计较自己偷偷离洲之事,全然忘记了她招惹来的那几位“六府”之人,欢脱的摇着自家师父衣袖讨好一笑,而那几人偏生被这么赤裸裸的忽视了。几人一阵眼色,也不管是以多欺少,便齐齐执剑围了上来,总不能砸了六府的招牌。鬼医圣手扶衍之亦正亦邪,六府承了他的脾性,向来以利益至上,从不会计较到底是否符合道义之说,这本也是江湖之间心知肚明的。
元初泱往自家师父怀中缩了缩,故作瑟瑟发抖状,嘤宁诉苦,还不忘扮个鬼脸
“师父…就是他们想要泱儿的命……”
“臭不要脸,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我师父一个弱女子!”
女子又何尝看不出徒儿有意戏闹,闪躲间素手已抚上了袖中的玉笛。几人方才的剑法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显是“地榆”一脉的亲传,自己尚未恢复,若是同面前几人硬碰硬,千寻玉笛一出露了身份,易引来各方势力围剿,怕是撑不到将徒儿带回。女子有些想不通“六府”派来追杀一个小姑娘的居然是“地榆”翘楚,缓缓放下了抚笛的素手,三言两句却足以震惊四座。
“怎么?老二手底下的人就这么不懂规矩?”
“还是说,本座不过才隐居十余年,他扶尚就不认本座这个师姐了?”
几人一震,先前六府一向以竹沥一脉为首,竹沥首座扶恙统领六府,离经叛道行事乖张,于瀛洲仙子似乎关系匪浅,后者因善渊安氏灭门惨案为江湖所不容隐居瀛洲,竹沥首座便一同匿了踪迹,传言是同瀛洲仙子一齐入了瀛洲,也不知其中究竟有何渊源。而后地榆首座扶尚接管六府,六府之事便悉数归于扶尚处理,更多了一分狠戾。
他几人入府不过十年左右的年岁,哪里见过竹沥首座真容,何况这女子还蒙着面。几人一番犹豫,面前女子自称是竹沥首座,却无任何方法可以证明,就算她的身份不假,难道他们还能放弃任务砸了六府的招牌不成?为首一人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此事利弊,才下定决心开口
“若您真是竹沥扶恙大人,那您也应当知晓六府的规矩,这…还请大人莫要为难属下。”
态度恭恭敬敬无可挑剔,虽说竹沥首座隐匿多年,为了以防万一,他也未曾否认这女子身份,又以六府规矩作要挟,逼迫她放弃那个作为此处任务目标的小姑娘。说到底仍是心中存疑,不愿相信这女子所说,不然又怎会敢威胁当年能够统领六府的竹沥首座。
女子心下了然,几人明显是不肯信她所言,却又留了一丝余地。
“怎么?听几位这意思,是还在打泱儿的主意?”
这人语中刺探之意她自然察觉,素手纤纤轻拍安抚自家徒儿,“这规矩既是本座所立,如今本座要破,又有谁敢拦?”气势微开,玉手稍微一顿又习惯性拂上皓腕,猛然想起那镯子早便已经碎了一地,再无了心思同他们论这些弯弯绕绕,面色晦暗从袖中扯下一个物件拎于面前
“本座不愿与后辈计较,滚…!”
元初泱感到了自家师父心情不虞,从美人怀里稍一翘首,带得那物什一晃,驱赶道
“听见没有,我师父让你们滚!”
那物什是块岫玉,玉料虽说是上乘,雕工却普普通通,边角处甚至还有些显眼的瑕疵,决非出自大家之手。可上头刻着的“竹沥”两字,却清清楚楚证明了主人的身份,六府竹沥一脉首座,扶恙。
莫要说是这几个先前怀疑女子身份的六府之人,就算是随意从在座找出一人,想必也对这玉佩的来历有所耳闻。
自六府出世后,年龄最幼的玳瑁首座扶若被呵护得极好,师兄师姐皆舍不得她整日辛劳,娇惯得整日里无所事事。便寻了些玉料,细细打磨成六块样式相仿的玉佩赠予了同门。因着雕工并不娴熟,也不知雕坏了多少玉料才得了成品,其余五位首座都将小师妹所雕刻玉佩视若珍宝,每每随身携带。久而久之,这玉佩竟成了象征首座身份的重要物什,一度传为佳话。
六府向来睚眦必报,这些年来胆敢拿这玉佩作假的人都入了土。
几人再次诚惶诚恐的行礼,外人兴许只知道当年竹沥首座的地位凌驾于其余五位首座至上,但他们这些地榆的亲传翘楚却明白竹沥首座扶恙这个名字在六府内部意味着什么,那是连当今六府掌门人,也便是地榆首座扶尚都奉之圭臬的人。
心口一痛后女子身形略有些不稳,佯作支撑,不愿再多费口舌便收起玉佩,拎着小姑娘翩然离去,只余悠悠花香。
六府.阖处
男子立于楼阁顶部,远处入目是繁华人间,风中衣袖翩诀,身后几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单膝跪地,许久他拢了拢披风,怀念一般的远眺。
“师姐,你终于肯回来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脾气还是一点也没变。”
他缓缓回首,指尖摩擦着汇报自家师姐消息的字条,语焉不详发问
“你们见到她了?”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首座平日无喜无悲一般,脾性单薄的很,唯独提到那位的时候才有一丝人情味儿,可谓是真心记挂着的。于首座面前对那位语出不敬,六府哪里有人敢触这霉头?见他渐渐失去耐心,最终是为首之人衡量着向前一步回应
“首座是说…竹沥那位大人?”
问声男子语气忽而凌厉起来,袒护之意昭然,有意无意告诫道
“就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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