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我心中一阵五味杂陈,难道真的是他听闻我负伤跌落山谷,所以才专程来寻我的?
谁会告知他这个消息,花为砚吗?我瞬时又觉得毛骨悚然。
当日在公主府见他与花为砚极为相熟,若花为砚告诉他我中箭跌落山谷,那江临渊救我就真的只是单纯地救我麽?
还是说,他是背着花为砚救的我?那他和花为砚究竟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我愈想愈觉得思绪杂乱,不知不觉竟又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半夜,房间里掌了一座昏暗的夜灯,萧瑟的秋风轻轻拍打着窗柩,几丝微风灌进来,枕边的窗幔随风摇曳,有些凉。
嘴边一阵苦涩,有点像药的味道,应是昏睡中有人给我喂了药。
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我撑着床沿坐起来,刚想下床试试能不能走,一位侍女打扮的姑娘就走了进来。
“姑娘醒来啦!”将手中的吃食放于桌上,她转头去点房间角落的夜灯,“姑娘现下肯定饿了,公子吩咐我给姑娘准备了些吃的。”
说着,房间里蓦地亮堂起来,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她过来扶着我往桌边走。
“谢谢你。”我轻声道了句谢。
“姑娘客气了,”一边往我碗里盛粥,她笑容极甜,“你是公子的贵客,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几天我应该是没吃过多少东西,如今这一醒来,真就感觉饥肠饿肚的,眼下看到吃的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一番狼吞虎咽地将两碗粥喝下,我终于感觉身上元气逐渐恢复过来,帮着侍女一起收拾碗筷,我道:“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姑娘还是亲口对公子说的好,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将碗筷收好,侍女对我甜甜一笑。
我一阵尴尬,正想着说点别的,纤长的身影已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他,侍女忙低下头,端着碗筷跑出了门。
“吃好了吗?”江临渊行至我一旁坐着,手肘搭在桌沿,望着我温温笑道。
颔了颔首,我望着他欲言又止。
倒是他,一进来就说个不停:“你大病初愈,本想给你吃点好的,但现在毕竟夜深了,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他倒是很会养生,能吃饱就不错了,我还会在乎清淡还是荤腥的麽。
“倒也不必客气,江楼主不用以客人之礼待我,我……”
“小晚说得极是,”不待我说完,江临渊瞬时附和我,“你我之间,确实不必这么客气。”
一时间,对上他幽深的凤眸,我竟无语凝噎。
这人,总是说一些让我接不上的话。
“今晚月色极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说着,他站起身来,对我伸出手。
那是一双细腻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相比他,我的手粗糙得仿佛不像一个女人。
话语哽在喉咙,我怔怔盯了那双手半晌,才想着找托词:“夜深了,况且……”
“夜深了,人却难以入眠,况且小晚接连睡了几日,如今也是该多走走活动活动。”我本是可以强行拒绝的,可想到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如今又身在贵地,与他闹得太僵却也不好。
“好吧。”无奈应下一声,我起身就要往门外走,但几日昏睡下来,我还未适应单脚用力走路,如今一动,右脚就耐不住疼痛,身子下意识往前倾去,幸得江临渊伸手揽住我。
身子扑在他怀里,一抬头,正对上他俊逸的面容,眉眼一颤,他眸中闪过几丝微弱的情愫。
心颤了颤,我下意识要推开他,他却拽过我的臂膀,淡声道:“你腿脚不便,我扶着你吧。”
“不用了。”我现在情绪有些不好,冷着声音拒绝了他。
可他又不依不饶:“你怕我?”
他微垂着眉,墨染的凤眸中一片波光潋滟,仿若装了山川河流。
我不怕他,却又怕他,我也不知道。
任由他扶着我往外走,我没再抗拒。
随着他步出门外,我才第一次见到所谓忘忧楼的内部面貌。
清新雅致的阁楼里,大大小小的房间错落有致,屋内陈设简单,四处挂满古画,窗口摆放各种乐器,整个阁楼虽不似寻常富贵人家里的富丽堂皇,但却不失温和与气派。
在沉闷的王府与皇宫里游走久了,如今身处如此闲适之地,我反倒觉得格外沉静。
扶着我绕过几间清雅的房间,江临渊带着我来到了阁楼顶层,此处居于高处,一眼望下去,可俯瞰大半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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