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嘀嘀咕咕了一阵,等许梦提着兔子灯从总宗堂出来时,腰间的计时玉串微微振动了四下,这代表着现在是某个时辰的四刻了。
她揉了揉眉眼,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黑漆漆的天空上没有月亮照耀,倒是有几颗星星在buli
gbuli
g的发亮。
应当是子时了吧,她猜测道。
一阵凉风拂过,悄无声息地带走少女身上的绿翡翠和红石子。
寂静的黑夜中,唯有灯笼在焦虑地晃动。
许梦站在原地,表情一点一点地沉重起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良久,她才转身望着东西方向,眼中升起复杂纠结之色。
……
另一厢,符华已经在窗边坐了很久了。
他盯着剑符宗的最高处,眼神毫不放松。
眉头被人狠狠地皱成川字,几乎要压制不住周身升起的冷峻之气,他的面色沉得要滴出墨来。
怎如此久!
又等了片刻,两颗石子“嗖”地向他飞来,苍白的大手瞬间把它们接住,骨节稍稍用力,手心便多了一颗红色珠子和半张符。
“啧。”他嗤笑一声,两指捏了个口决,许梦的声音就此响起——
“我来了。”少女的声音含有抱怨,“累死我了。”
符华嫌弃的挑了挑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光圈。
头顶的星星还在buli
gbuli
g的发亮,韦启瑞的面孔慢慢浮现在半空之中。
他在喝茶。
这是他刚刚在总宗堂内的画面。
符华摆正自己的身子,沉默地看着,像是在等待某种宣判。
今晚的风极大,呼呼地想要折断竹林的腰肢。一左一右之间,少女和男人的声音交替传来,半空中画面亦随之变化。
但不变的是,画面中未曾出现许梦的身影。以及那木屋窗沿上,一直端坐着的符华。
光圈逐渐散去,少女的声音也低了下去,直至完全平息。
红色的琉璃珠和符纸虚虚地浮在半空,在这幽幽深夜,尽显诡异。
屋内并未点灯,他的身后一片黑暗。
半晌,他冷笑一声,“果然。”意料之中。
板直的脊背兀地放松,他半靠着窗户,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窗沿上,唇角勾起假笑,“存音珠、留影符。”
“还真是两样好东西。”他在自言自语。
“我要不要把它们送给你呢?”
“夜子桑。”
无人回应。
他又沉默了会,眸色深深,哀意浮现,“你看你多可怜,最后求来的还是一场虚梦。”
“他们都是为了任务罢了。”语气中带着嘲讽,也不知嘲的是谁。
他伸手把珠子和符纸装入怀里,笑了,“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幻梦一样的日子……”
“到时候,你一定得帮我……”
清晨,东方的朝阳渐渐染红了天际,许梦在库房找了又找,也没翻到半个面具。
她拍拍手上的灰尘,颇为郁闷。
她爹爹这么多宝贝,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咋就没有面具呢?
“小师妹,早饭做好了。”慕妙在外面敲门。
“哎!”许梦应了一声,疾步打开库门,乖巧讨好道:“谢谢师姐帮我做早饭!师姐最好了!”
这几日,许梦一直睡在慕妙房内,二人共处一个被窝,倒是比往日亲近了许多。
慕妙推开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小人,半是宠溺半是无奈,“你呀!”
白葱般的手指在许梦的额头点了点,她催促道:“你快去给人送饭吧!他还是病人,可不能饿着。”
不料身上的小人却是有些忧愁,“师姐,我没有找到面具。”她的声音闷闷的,“若是下山买,还得再等十天。”
许绍峙虽然准允她下山了,但只准她一个月下山两次,每次还得隔上半个月,让人郁闷得很。
“师姐——”许梦摇着慕妙的手臂,试图撒娇,“要不你把你的下山令牌给我,让我去买个面具?”
若是没有面具,桑娃又不愿意以真面具示人,那他很可能会呆在房内不出去。
可医师又嘱咐过,他得多晒太阳,方能抑制住体内乱窜的阴气。
慕妙不为所动,“不行,师父说了,我留在山上,一是照顾你,二是监督你。”
“况且……”她摊摊手掌,一脸的理所当然,“师父已经把我的令牌收走了,守门的弟子也换成了青常师弟,你不可能下山的。”
“!!!”许梦瞪大双眼,惊声喊道:“爹爹这么狠?”
青常是何许人也?剑宗外门二弟子,手握长鞭,是教导主任般的存在。
修仙资质虽然不佳,但胜在嗅觉惊人,能迅速判断对方的位置。
剑符宗弟子犯错,就是由他施以惩戒。
无论你躲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把你揪出来,请你吃皮鞭炖肉!
许梦摸摸自己的屁股,有些心虚,“换成青常师弟干嘛……”
慕妙白她一眼,“还不是某人前科太多?”
“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为了下山,先是去贿赂青符师兄,之后不成,就跑来哄骗我的令牌,被我识破后,得,干脆就躲起来啰!想着偷偷地跑山去……”
“师姐!”许梦打断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一本正经,“我们快去送饭吧!”
面具问题,她可以去找系统解决。
是她忘了。
系统现在是总宗主,有钱!有权!
有金手指不用,反而在这里瞎忙活,简直就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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