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的电话很快也打了过来,大概是算着我开会的时间点的。
“恭喜啊。”那边的声音满是笑意。
我心情也不错,回了句,“同喜。”
考前的那句平京大学见终于还是如愿了,和沈裕他们一块儿去平京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沈裕揉了揉我的脑袋,“笑什么呢?”
“我觉得我挺满意的,我,你,我的家人,亲人,朋友,乡邻,都很好,也会更好。”
沈裕笑了笑,“谢谢你把我放在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时光如流水,我是大二那年去渝州大学演讲的时候,又遇见江凌岩的。
听到江凌岩的声音,我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我今年十九岁。
即便我已经不再渝州大学了,即便多年前我与他已经有过交集,即便其实我们彼此应该都是不愿意再干扰对方的生活的,最后我们还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次相遇了。
那大概率他这个时候是已经与穆影分手了,这世界真奇怪,你明明改变了一些事,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改变。
他看到是我,也有些惊讶,显然单看背影,他没有认出来我是多年前的那个梁谨。
“你小时候说过非我不嫁的,你还记得吗?”他玩笑般的开口。
我笑了笑,“可你那时候也说过我童言无忌。”
旧友重逢,我和江凌岩一起去学校餐厅吃了饭。
中间他貌似无意的开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刚背景那一眼,我有种余生非你不可的执念。”
我笑而不答,自然是信的。
上一世就是这样,后来才想明白,一见钟情是成熟稳重的江凌岩看上了对未来充满希望与热情的梁谨,重点在于希望与热情,而不在于梁谨这个人。
“你和沈裕,挺好的?”江凌岩有些没话找话的样子。
我点点头,“一路相伴十多年,早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了。”
江凌岩面色平静,他从来就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经历了多年的社会磨炼,他这套本事更加炉火纯青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括其余的那些人,卫余衍,许苗心,易狄斯…还有许听雨这个传奇,莫名的就销声匿迹了。
也可能,我的心思已经装不下那么多了,我只顾着发展扶城的经济,不断研究医学原理,跟着陆冀白开发新药,同时也写出各行各业的书籍来贡献绵薄之力。
还有,沈裕。
我和沈裕是大学毕业第二年结的婚,那时候扶城和临城已经完全合并,两个城主居然把新城起名为谨城。
谨城经济在汝南是第一,陆安医院更是举世闻名,我答应陆冀白的事情做到了。
后来谨城的谨喻大学横空出世,王牌专业就是医学,其余的还有法律,文学等,每次校长讲话都会说“传说谨喻大学是为了纪念谨城的传奇人物梁谨女士和沈裕先生,在这里我要澄清一下,这不是传说,这是事实。”
每每这时台下就会哄堂大笑,自己的学校有这么个传奇的故事,也是够出去宣扬一阵子了,容易招生。
婚后第三年我怀孕了,就慢慢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新人,专注于自己热爱的服装设计。
那天突然下大雨,沈裕陪着我坐在院子里,他认真的构思他的新书情节,我静静的描绘我新服装的轮廓。
恍惚间这一幕突然与十六年前梁家沟决堤的时候沈裕陪着我而重合。
那时我是怎么想的?
我想,如果我的命定之人不是江凌岩,也许年迈之时我可以和沈裕坐在院子里,他写作,我画画,该是应了传说中的岁月静好的。
如今看来,是应了这岁月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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