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融此次,是想着一举永绝后患了。要除端珣,首先就要断掉他元氏的臂膀。至于宋琰声,端珣太护她,京门这么多明里暗里长眼睛的,未必不会看到。
只不过……要除镇国公,用什么除?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还有——
宋琰声听罢,像是脱力一般,靠到了后头壁上,双眼微阖,“软肋……?真是太看得起我。”
她现在少了一个最关键的要素难以牵连成线,必须要引他开口透露更多,直至露出破绽。要真如他所言,要伤端珣,还不如就地杀了她来的效果好,何必费事一路劫来。
松都平彻底沉下脸色,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恻恻的寒意,逼人而来,“六姑娘,你果真不知吗?”
“铁矿的事,你知道多少?”
宋琰声骤然抬眼。
端融果然知道了安阳铁矿的消息,整片小红山那片山头已然全部被她的人控制。看样子寻铁这秘事没能瞒住四皇党的爪牙。呵,不过想来也没什么意外,现在朝堂混乱,端融势力滔天,多的是嗷嗷等着站队的拥趸。
“六姑娘,你好端端的,找铁矿作甚?”
“……原来如此,这是你们现在,”宋琰声目光一厉,“不杀我的原因。”
松都平听到此话,审视了她一会儿,忽然重新露出笑意来,显得人亲和了许多,他甚至低缓了语气道,“六姑娘,你不要误会了,四皇党是要就地杀你灭口。是我,冒着风险留你性命至今呢。”
“难不成我还得要感谢你不成?”
宋琰声眉心一动,感觉抓到了一丝突破口,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看着眼前笑得狡诈邪气的松都平,慢慢抬头回以一个笑来,“铁矿……你说呢?我寻着玩儿,反正怎么也是值钱的不是吗?”
元家。
关于褚焕的事,当年端珣尚在京门,只知道一些粗略的情况,具体的细节还得找元盈了解。
“褚……褚焕?!”元盈听罢,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什么情况?”
褚焕的东西怎么会在四皇子手里?难不成当初炸平了燕子巷又逃到四皇子那一边了?
这……不可能吧。
如果人还在京门,她们的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更诓论与四皇子有接触了。再说当时萧长瑛和皇三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当年设计褚焕,是小六一手策划,为的是离间褚焕和萧长瑛之间的关系,削弱三皇党势力。小六说这人古怪,燕子巷炸平之后,当时在废墟是搜寻到一些奇特的手稿,都是关于火器方面的。”
“这种东西本就罕见,怎么四皇子也会有类似的图纸?”
元盈想不通,从端珣说出褚焕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种很多事情超出预想和控制的感觉,不由脸色一慌,“小六被劫,莫不是与四皇党有关?!”
元庭在旁,听得神色也是一紧。
褚焕出逃,萧长瑛出逃……三皇党一朝瓦解……
这其中的关联——
他抬眼,正好与端珣望过来的凤目对上。那双眼里现在已分毫没有平日的一点温和,满是山雨欲来的沉黑压抑。
他坐在轮椅上,下颌微收,“这件事,如果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不可能!”元盈下意识反驳,后头却逐渐声小,“燕子巷那一出我深知,小六要成算,中间没有一环有过失误。”
元庭已经明白了,他不由看向端珣。
“问题……是出在萧长瑛身上。”
日暮西山,宋琰声重新被从棺内放出之后,面对松都平和周围手下明显放松的神情时,她的心越发下沉。
眼前的景色已然变了。眼前是连绵的山峦,远远望去,如同抱臂的巨人,以睥睨之势横亘眼前。
北线有界,以长岭为阻,名曰弓长。下接怒江,离邕门关不过数百里之距,自古来便是险要之地。
大成有兵镇于江畔平原,弓长岭那头,就是丹穆的地界了。
宋琰声看这光景,今晚他们必定有那头的接应之人。
松都平想必已是料理安排好了一切,现下有闲情逸致来找她聊骚。宋琰声高烧才退,一路来冷烟冷火暗下赶路,浑身就像刚从火里烧出来又扔进了能冻掉牙的冷窖子里,冻得脸色惨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松都平最高兴瞧着这样的她,提起人来挑着眉眼笑道,“六姑娘,这一路北上的滋味儿可还好?”
越往北边儿越是贫瘠越是寒冷,宋琰声被搁在这原是该装着松都平的棺木里,不说冷了,便是路途颠簸,磕也磕得一身雪皮子发青发黑。
松都平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宋琰声为刀俎鱼肉,小命儿还捏在人手里,受他挑衅,眼皮子撩都没撩一下。
“六姑娘,这一路奔命,于我可是每日提心吊胆的,另外还带了个你,这一路来可也是我照应着你,不然若顺了四殿下的命,你可早是京口雪地里一缕亡魂了。”
“照应?”宋琰声笑笑,“松公子在京门数载,这大成的言语词义怕是还没学通。”
这显然另有所图的劫持被说是照应,这人脸皮该有多厚。
松都平今日看着甚是好脸色,听了这话竟也是没生气,反而笑眯眯道,“六姑娘,给了你这么长时间,安阳那山矿的事情可以与我好生说说了罢?”
宋琰声弯起眼睛道,“这事,怎地端融没有告诉你?”
松都平笑意微收。
“当然了,松公子,你毕竟是个外族人,这样的要事端融自不可能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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