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
六姑娘苦笑一声,“我……这也是说来话长。”
褚敏瞅瞅她,似是心有所感,也不再多言其他,“你向来滑溜精明得很,怎地糟了人算计来受这份罪!哎……当前还是先给你养好身子再说。”她说着脱了自己的毳衣给她盖上,叹息一声道,“这天寒地冻的,看看你这一身的冻伤。”
宋琰声望望后头停放的棺木,笑意收敛,摇头道,“谁知京门竟藏了这么一盘大棋,全然就被算计了。”
“哎,真是冷的很。”
褚敏摸摸她的额头,倒是有了苦中作乐的心思,“你倒命硬,连带着身上一圈肥肉都消了。”
“……”
松都平很快便回来了,看看室内被收拾了妥当,脸色稍霁。只看宋琰声脸色发白气息奄奄地躺在毛毡里,半晌儿没个声儿,便又皱了眉看向旁边的褚敏。
“她怎么了?”
“人冻得不轻,五脏失调,寒气入腑……”
褚敏在他恶劣的视线下继续道:“人还有些低烧,怕是先前用了些虎狼药罢?这烧是将将压下了,可内里却是亏损太多,还须得好些将养着,不然恐怕撑不过这寒冬料峭。您也知道,这大成人大多是生得精贵。”
褚敏人在敌营,说着磕磕绊绊的丹穆语,时而夹杂几句大成官话,听得松都平眉头皱得更紧了,很显然,目的在身,他现在还不能让宋琰声死了。他目光沉深看了病恹恹的宋琰声一眼,随后吩咐褚敏道,“你下去抓药,人吊着一口气便可,注意不能让她死了。”
褚敏微一点头,不卑不亢地出去了。
松都平吩咐完了,看着这走远的大成人,心里起了些警惕,走出了营内问外头的随从,“这人什么背景?”
营中都是他手下的人,各个都是彪悍凶狠的丹穆胡奴。那随从听后恭敬道,“这人是关内随商队来的,正逢古尔沙变乱,商队临走被血洗一空,属下人见他会些大成医术,便留了下来给将士们看病。若是主子见他不快,吩咐一声就地斩杀就是。”
丹穆人体格强悍,鲜少生病,只不过今年大雪来得走,雪势又大,一时间寒潮凶猛,再加上各部落战事连连,边线交兵也有所战损,一个懂医术的大夫便非常可贵了。
丹穆人自身没有大成那样厉害的医术,他们也有大夫,只不过是游踪不定的巫医,这些巫医还兼任一些部落的巫师,掌占卜预算之术,是各部落分外看重的藏得很深的精神图腾。只不过这名号是有了,医术玄玄乎乎却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救人如同杀人搏命一般,对松都平来说实在是不堪用。不过丹穆人性喜劫掠,没个大夫,便劫边寨一些大成的郎中过来做事。
松都平听完后,摆摆手道,“既是有用便先留着。”这些小人物,他还没放在心上。他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有大事要筹谋。
褚敏这才有了时间方便和宋琰声碰面。相互间的情报一交换,宋琰声恍惚间觉得自己掉进了深尺寒潭,浑身都冷了。
“你说什么?!”
“这事千真万确,峇石城炸了,元家军士损伤无数,镇国公本人也受了重伤。”
宋琰声猝不及防想起那日松都平阴恻的笑容,果真被他算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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