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在皇马脾气火爆的队副出手之前,厄齐尔一把抓住了拉莫斯的手臂,想也不想拖着他向场外走去。
客场,还是低调一点吧,何况上半场都已经结束了,有什么事情下半场球场上见真招。
厄齐尔如是想。
然而拉莫斯和他并不在一个频道上,压根就没有接收到信息。尽管跟着厄齐尔身体往外挪,但是口里没有消停一时半会儿:“喂,梅苏特,你拉我做什么!”
拉莫斯十分不满的想要站住,然后瞧了瞧自己的新队员,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哦,我忘了,你还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那个奥萨苏纳球员口里说了什么坏话。
正准备开口解释的厄齐尔:……
德国中场预感“语言砖家”这口黑锅自己将要继续背下去,并且可以预见之后被队友们黑的体无完肤的样子。
至于现在……
还是先让拉莫斯继续误会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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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厄齐尔之所以拽着拉莫斯,不让他与那位奥萨苏纳的球员起冲突,是因为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件事情是如此的紧迫,以至于他一推开客队更衣室大门,便迫不及待冲进了卫生间,紧接着,在其他队友还没有来得及跟进来之前,迅速的关上了门。
手握在冰冷的门把手上,仿佛低温的金属制品可以让他稍微镇定一些,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仿佛要挑破他的胸腔,厄齐尔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转过了身。
他大步走到了对面的镜子前,昂起了头颅。
耳垂上银色的耳坠闪着璀璨的光,仿佛满屋的明亮皆流泻于此。
尽管只不过小小的一粒,却是偌大空间内最闪耀的存在。以前十分喜欢的那对钻石耳钉,在这样璀璨的光芒下,也不由得暗淡下来。
可厄齐尔的心跳却渐渐低缓下去,他绝不会认错这是什么。
那样熟悉的形状,那样流畅的线条,从头部起始的曲线汇聚于尾部,交叉勾勒出小巧的尾巴,和每天在家中牛奶杯里游动的一般无二。
所不同的是,牛奶杯里的那一只,是鲜活的、摇曳的,而耳垂上这一只,冰冷且僵硬。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一切都一览无余,钻石耳钉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粒,取而代之的是咬合在耳垂上的鱼形耳坠。
一大一小,左右,绝不对称。
然而他早上洗漱出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厄齐尔抬起手臂想要将将那枚鱼形耳坠给取下来,或许因为太焦躁了,或许因为太紧张了,又或许因为上半场体力消耗过大,以至于他的手指都在轻微的颤抖。
他手指探到了耳坠与耳垂相接的地方,他细细的摸索想要将之取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的手稳定下来,然而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在他摸到纤毫毕现的骨骼脉络、在他抚过小巧玲珑的尾巴时,手便更加剧烈地抖动起来。
冷静,冷静!
他对自己说,这不一定是小丑鱼的不是吗?科科应该还藏在家里,指不定又窝在盆景娇嫩的叶片里睡懒觉,或者躺在牛奶杯里一本正经的吐泡泡。
可是,除了科科以外,在他身边哪里还有另外一条小丑鱼?更不要说科科是那么的执着——执着于前往巴尔德贝巴斯、执着于踏入他将要比赛的场地,为此每天清晨使劲花招也在所不惜。
所以,这也是他的花招之一吗?
将自己变为一枚冰冷的、毫无生气的银色耳坠。
从一条吐着小奶泡的鱼仔变成一枚脉络清晰的坠饰。
然而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他还记得科科昨晚生气的样子,一大早躲起来不肯见他,那样鲜活可爱的一只小丑鱼,怎么会突然间变成宛如工艺品般的死物?
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不可能骤然失去所有生机,更不用说被风干至此。就像是剥离了所有温热的血肉,在脆弱的骨骼上镀了一层华丽却空洞的颜色。
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绝不可能。
是的,没有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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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终于要将好动活泼的科科与冰冷僵直的耳坠间等号划掉时,门被霍然推开了。
“哐当”一声巨响,瓷实的木门撞上了结实的墙壁,弄出好大一阵动静。
厄齐尔唬了一跳,手也不由自主一抖,手指划过了耳垂,将将要取下的耳坠却更加牢固的扣合住了。
疼痛自耳垂处传来,却被更加洪亮的嗓门所淹没:“梅苏特!你掉厕所啦?赶紧出来,要安排战术呢!”
皇家马德里的球员三三两两,首发的十一名队员大部分在客队更衣室里围着穆里尼奥坐了一个圈儿,只缺了两个人——卫生间里的厄齐尔,大力出奇迹一把推开门的本泽马。
法国前锋冲着他招了招手,大步流星过来,不由分说地拽住他:“快啦,赶紧的,下半场还有任务呢。”
陡然间,从安静的卫生间里再度进入热闹的更衣室,那道门框如同一条分割线,将更衣室分成两方不同的天地。当他处于门内的时候,他可以专注的、肆意的、心无外物的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而当他被拉出那道门之后——他首先是一名球员,一名皇家马德里的球员,一名接下来还很有可能继续奔跑45分钟的球员。
厄齐尔任凭本泽马带着自己出了一方独处的天地,回到了客队十一人、皇马中场的角色里。
战术板前,沉浸于战术构思里的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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