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敄的选择对于对于萧绍来说恰到好处,他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去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就只能替子矜培养起一把听话好用的刀,子矜自己发现了萧敄而且对他有大恩,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没有萧敄他也有别的选择,只不过现在用不上了。
倒是可以提前把人给子矜,也不算浪费。
蒹葭采薇和子矜的乳母都是陈皇后安排的人,这些年虽然干得好却还是隔了一层,没有子矜从小培养起来的人亲近。
这么想着,萧绍对崔让道:“王傅可有辞官之意?”
崔让笑着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绍不无遗憾的挽留,“那先生可要快些,时间不等人。”
崔让抚须而笑,暗示萧绍,“让前日夜观天象,想起了秦昭襄王的太子,若不是太子早亡,始皇帝如何尚未可知。”
“安国君?”难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可能会熬死我哥上位?
“安国君不劳而获,殿下岂能与之相比。”安国君的运气可比你好多了,安国君端坐家中就能获得王位,大王却需要多方筹谋。
萧绍:……谁要和安国君那个短命鬼比!
隐晦的交换完情报,崔让顶着萧绍幽怨的眼神跑了,崔让是个合格的谋士,察觉到萧绍的激进之后隐晦的劝他静待时机,宣武帝春秋鼎盛,太子体弱多病本来就是个隐患,燕王现在只要做一个孝子贤弟以后的事,自有宣武帝给他铺路。
处在藩王这个位置上,多做多错。
六月初,已经被崔让压着背完了整本《齐律》和《制诰》的萧敄终于踏出了房门,半个月啊,整整半个月都被关在院子里背书,饶是萧敄天资聪颖也有些受不住,更何况他的身体不算好,再加上苦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合适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子矜刚一跨进门槛就撞见萧敄散着头发推开门,一阵风吹过,带起衣袂发梢,竟有羽化登仙之感。
子矜明显的呆了一下,才笑着和萧敄打招呼,“阿兄,我带了冰碗,再不吃就化了。”
“娘,你何必屈尊降贵做这种事。”
萧敄不傻,甚至比绝大多数的人还要聪明,只是缺乏生活经验,燕王府的尊贵他也有了自己的认识,天潢贵胄,手握重权,就算他是萧氏后裔也不值得燕王府的继承人来向他示好。
子矜略过萧敄的口误,把冰碗从篮子里拿出来塞到他手里,笑道:“不是说了吗,我看你好看。”
许是因为子矜之前滴血认亲那一幕太过震撼,萧敄对她的态度要随意许多,“莫要玩笑,你的容貌也是极好。”
“不及阿兄。”子矜笑着打趣,“阿兄先好生梳洗,阿耶说午后要带阿兄去一个地方。”
萧敄挖冰碗的手一顿,问道:“大王没说要去哪里吗?是只带我去还是你们要一起去?”
子矜摇头,“阿耶没说去什么地方,也没让我和檀奴去,看阿耶的意思应该离王府不远。”子矜瞥了眼有些变形的汤匙,一只手搭到萧敄肩上试图让他平静一点,疑惑道:“阿兄似乎很怕阿耶。”
萧敄捏着汤匙,强笑道:“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只是一种直觉,燕王就像是一匹狩猎的狼,引而不发的时候才最危险。
“阿耶说明天就带你去看郝塞。”
“郝塞……”萧敄提起这个名字有些五味杂陈,他看完了《齐律》心中就有猜测,只是之前十年一直坚定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推翻,要是之前他该高兴的,现在却不想去见他。
三两口吃完冰碗,萧敄把心一横,“午后我去寻大王。”
“阿兄有事可唤院中女使,或者让人去寻我,我的院子就在前面。”藩王的王府一般占地极大,比如燕王府就占了蓟州城的四分之一,属于城中之城。除了对称轴上的前三殿后二殿之外还有园林,府上其他主人居住的东西三所,世子府以及王府僚属侍从的办公之所,几乎算得上一个小型的皇宫。
子矜因为还没受封,所以和王琰一起住在东三所的第一个院子里,子矜住东厢,王琰住西厢,反正将来两人都要搬走,不动主屋将来挪地方也方便。
萧敄梳洗过后特意换了身衣服,掐着时间去拜见萧绍。
萧绍也懒得跟他废话,把他塞进马车就从王府的侧门低调离开。
其实算不上多低调,尤其是他们的马车在大白天停留在一处院子的门外之后,周围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只见过晚上来的,正午时候来的还真没见过。
他们不认识燕王还能不认识燕王府的马车吗?
王府的娘子郎君每次偷偷出门坐的都是这辆马车,这可是蓟州城里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没想到啊,燕王居然也回来这种地方。
听说皇家不能随便纳妾,有好事者甚至琢磨着,下次见到王府的两位小主人的时候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们。
这种事情萧绍不知道,萧敄更不会知道,唯一一个知情的车夫只能尽量无视众人的目光,啊,六月的天气真热呀,睡觉睡觉。
院子的主人诚惶诚恐的接待了萧绍,这绝对是蓟州的地头蛇,虽然从前朝开始皇室的风评就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欺压百姓的宗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燕王要带着个孩子来看这种东西,但她们不敢违抗燕王,因为本朝禁止民间组织妇女男子卖身。
“郎君,仙儿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要看?”老鸨不敢叫破萧绍身份,只能称他为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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