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碧落上不知何时飘动着一缕亮色,是月光,亦或是星光,竟然难以看出。江左布衣眺望着那缕亮色,静静等待江里的动静。风尘四痴此时已然回去,他们似乎很不愿意看到那三个让他们费尽心思对付的不灭的元神。
江风渐紧,涛声渐重。蓦地,幽幽传来一片诡异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江边令人闻之不寒而栗。江左布衣施施然向江边走去,突然一缕几乎让人窒息的芳香被江风吹来,随之一片花瓣飘来,在江左布衣眼前徐徐滑落,坠地竟然成了一滩血色,难以化尽的血腥味杂糅着花香一并扑入鼻端。
“你是谁家的男人?为何要到这里来?莫非你不知道这里是个活人决不能到的地方?”一连串如泣如诉如歌如慕的问话飞花一样吹来,江左布衣固然久闯仙凡间,胆色奇大,也不禁心头一紧,暗暗皱眉。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飘渺阴寒中居然还有着生前的妩媚。江左布衣循声望去,却见江面平缓,并无动静,心念微转,双指骈出,两缕劲风激射而出,指风到处,江水陡然翻涌,浪花喧嚣而动,一朵大如伞盖的奇花从江水里霍然冒出,花间趺坐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只有四五岁大的光景。
那女孩痴痴然盯着江左布衣,眼睛一瞬不瞬,道:“我和你说话,你为何不回答?莫非你也是什么枉死的游魂不成?”
江左布衣此时已经走近江水,依旧不言不语,暗自提聚内力。
“花四姑,这哪里是什么枉死的游魂?”粗野的男人声音从水中冒起,随之水浪飞溅,一个夜叉模样的怪物踏浪疾行,直奔江左布衣而来。
“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在这里等死?”夜叉模样的怪物桀桀怪笑后,粗声问道:“见了本神,为何还不远遁?”
江左布衣见那怪即将欺近,衣袖一挥,一股罡风从袖间发出,竟将那怪送出极远,那怪似乎恼羞成怒,嘶声道:“你居然还有些手段,难怪胆敢到此送死。”
奇花中的女孩阴恻恻地道:“耿达方,你这糊涂鬼,这人必是那四个老不死的请来的救兵,何须再问。”
江左布衣见还少了那个叫傲人龙的元神,便四下观望,突见碧落间那缕亮色霍然开张,一阵怒风呼啸,一条苍龙从天而降,径自向着他飞卷过来。
江左布衣淡然道:“既然你们三个不灭元神到齐,江郎且问你们一桩公案。多年前,江家集遭遇血洗,可是你三个所为?”
那条苍龙发出一声低嚎,驱使风云扑向江左布衣,巨大的利爪形同罗网洒下。江左布衣情知三个不灭元神凶戾之气正炽,不给些颜色,绝不会安生。心念即动,双袖随之飞出,扬起一天的巨浪,条条犹如飞龙,径奔苍龙扑去。
苍龙骤觉杀机四起,巨浪已然排在身上,他如何禁得住,一时之间被荡出十丈之外,只觉得筋骨仿佛尽断。
那朵奇花轻飘飘滑了过来,花间女孩依旧痴茫地瞪着江左布衣,道:“你倒是何人,为何要帮那四个老不死的与我们为敌?”
江左布衣也注视着花间的女孩,道:“你们还是先回答江郎的问话吧,当年可是你们血洗了江家集?”
此时,那个夜叉模样的怪物伺机挥动双爪向江左布衣欺近,阴风鼓荡,寒气砭骨。江左布衣身形不动,一只大袖翩然而出,却见紫气纵横,光华耀目,点点紫光如同飞叶打在那怪身上,那怪吃痛,惨呼一声,惶惶而退。
花间女孩道:“你怎么知道当年之事?你究竟是何人?”
江左布衣道:“在下江左布衣,十岁之前一直在江家集随着养父母过活,你们当知道江郎的养父母,你们从他们那里寻到了江郎师尊的一本秘籍,才修成如今的不灭元神。”
花间女孩恍恍惚惚地飞身而起,竟然飘到江左布衣身前,伸出小手,道:“我们虽然当年到了江家集,却没有杀一个人,更遑论血洗之说。你的养父母本没有死去,乃是我们奉了你师尊留书之命送到海外修行,只不过时日未到,一些因缘还需听从天定,我们奉你师尊骄阳帝君之命没有寻你告知详情,因机缘不到,你也还未到见你养父母之日。”
江左布衣心念急转,道:“你们如此说来,莫非是有人嫁祸于你们了?不过,还有一事,你们是否与七星盟勾结,到江家集也是由于七星盟所遣?”
此时那条苍龙缓过神来,爬行过来,仰头道:“我们的确与七星盟有瓜葛,不过当年将你养父母送走便开罪了七星盟,骄阳帝君当日携你远游,便已经算到一切因果,给我们留书一封,藏在隐秘之处,却用千里传音之法告知了我们,那本秘籍也是他老人家赐给我们的。”
江左布衣问道:“风尘四痴与你们到底有何恩怨?”
花间女孩道:“风尘四痴与我们本无恩怨,只是他们误信了七星盟的鬼话,且又看到了江家集已被血洗,所以才对我们生出猜疑。而方才我们与你所说的话,骄阳帝君早就叮嘱,除了见到自己的传人,绝不可以外泄。他老人家还告诉我们,只要见到你,我们必能修成正果,飞升成道。这次我们附在白衣少年的剑上,也是因为他老人家当日留下的潜护元神之法被我们早早练熟,才得以成功。否则便成了游魂野鬼。”
江左布衣问道:“江郎师尊可曾告诉你们,江郎如何才能助你们修成正果?”
花间女孩道:“骄阳帝君当日留有四句话,让我们铭记在心,说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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