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只有一张坐塌,她是断不会腆着脸和李泽叡坐在一张塌上的。
“坐过来。”
焕焕感受到李泽叡阴冷的目光,听出他语气里隐隐的怒意。但她不怕他,对他施号命令的言语并无动作。
“垫子脏。”
李泽叡又冒了一句。
焕焕知他意思,欲作解释拒绝,忽而马车一下震动,焕焕未坐稳,整个人随着马车初行驶的颠簸,横倒在车里,要命的是,还不可扼制地滚了几圈,直滚到李泽叡的黑绒鹿皮靴处,才有了抓物。
意识到自己正狼狈不堪地抓着李泽叡的双脚,焕焕立马羞红了脖子,但她不敢松手,唯恐又受力倒滚回去。
马车平稳下来,焕焕才松开紧抓着李泽叡双脚的手。双手支着地面,坐在李泽叡脚边。
李泽叡看着焕焕羞红的耳尖,狐狸眼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的眸子对上了自己,连忙别脸,伸手拍了拍坐着的软塌,示意她坐上来。
焕焕领意,甩了下手,淡漠道:“不必,我都在垫子上滚过了。”
焕焕以衣服被弄脏为由,拒绝同他坐在一张软塌上。
李泽叡默言,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焕焕的注意力还在马车上,见马车顶上悬有一盏油灯,灯罩上画着的是四大美人,忍不住咂舌道:“这灯真好看。”
焕焕本以为李泽叡会回复她一声“嗯”,或者“哦”之类的,不料他却只语不发。焕焕觉得气氛怪怪的,李泽叡好似不高兴。为缓解沉闷的气氛,焕焕只得故作轻松,胡言胡语。
“你说,寻常珠子透过烛光也能发出那种奇幻的光芒吗?”焕焕看到这暖黄的烛光,便想起方才高楼上,南烬尘为她点的一盏星,忍不住笑颜,语气都变得欢快了些,还在自顾自地言语道,“早知道那日拜师,就该收下那颗珠子,寻常来照照烛光也好玩。”
焕焕楞楞地看着那盏灯,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泽叡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微垂的狐狸眼,以及左手食指接连地点动。李泽叡看着焕焕眉眼里流露出的欣喜之情时,醋海翻波。
贺铩已将今日之事全部告诉了他,他知道焕焕是怎样亲切地对待南烬尘,同吃一串糖葫芦,同入凤仙居,同吃一桌饭……方才南烬尘吹的那一声胡笛,他也听见了,还有周围关于那泛光的珠玉的讨论,只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
在他看来,南烬尘对焕焕所做的,早已不是他作为师父能做的。
李泽叡自己也不敢保证焕焕再说一句关于南烬尘的话,他会做出何等反应。
焕焕见他始终不搭理自己,也没了兴趣,坐着无聊,便捋毯子上的羊毛玩。
另一边,凤仙居。
南烬尘见马车出了繁华的长街,终收回了直举在前的双臂,脸带笑意,对着身旁一直盯着他看的小竹道:“你说,隔这么远,奴儿能看到吗?或许不该来这屋顶,就在你那屋里也行。”
“南叔,烛油滴到你手上了。”
小竹看着他苍白的双手上凝有几滴蜡油,蜡油附着的皮肤已然红肿。见一向爱护自己皮囊的南叔今夜如此反常,暗自叹气,摸出怀里的冰丝手帕,替他揩去凝结成块的蜡油。
“无妨,不疼。”
“南叔今夜可在楼里歇息?”
小竹站在南烬尘身旁,揩完成块的蜡油后,小心地将冰丝手帕缠在他手上。
南烬尘低头看着为自己缠伤处的小竹,柔和的月光下,少年的轮廓是那样美好地呈现在眼前,他突然生了愧疚。
“不用。太子已奄奄一息,五子夺嫡的好戏就要上演了,我得待在皇宫里。”
“南叔,三皇子的踪迹找到了。”
小竹与南烬尘并肩站在一起,共赏那伦皓洁的圆月。
“在何处?”
“南番七弦岛。”
小竹本以为南烬尘知道三皇子踪迹后会开心,不料他一脸沉思,不作回应。
再看向那伦圆月,不知何时躲入黑云里,如霜的月光使得黑云同乌纱般柔和神秘。
“先别接他回来,叫人保护好他。”
言罢,南烬尘甩袖,足尖轻点,便下了楼顶。小竹紧跟其后,随他隐入黑夜里。
小竹没想到的是,南叔竟然不急着下楼,而是转身朝他的房屋奔去。
小竹看着男子雄浑奔跑的背影,在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却不想,南烬尘再入他屋,是为了一盒的针线和一卷锦布。
方才焕焕走得匆忙,他竟忘了把在布店置办的货物递给焕焕,让她带回去缝荷包。看到手上缠着的冰丝手帕才想起遗落在小竹屋里的针线和锦布。
南烬尘拿完东西后,便站在暗道启动机关前,欲离开。
小竹见他要走,慌忙唤住他,道:“南叔,还忘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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