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松伸出左手,擦去了子越的眼泪,很坦然的看着他。
“陛下,您没有什么过错,是元松自己心胸过于狭隘,才冒犯了陛下,所幸没有给陛下造成什么困扰。”
元松身体表面的灵力开始消散,化为点点光芒,弥漫在空中。
“元松,你?!”
子越能感觉到,元松仅剩的残魂在不断消散。
子越出手捏印决,想将他的残魂聚拢。
可元松却伸手制止了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淡然的看着他。
“陛下,我早已死去了,我知道陛下可以将我复活,但我累了,我没有陛下那么强大的意志能继续走下去。”
“所以,陛下,元松希望您能早日成功,不用再承担这一切了,不用再看着自己珍视的人一个个离去了。”
元松的灵魂化作点点光雨,飘散在空中,如同萤火虫一般,逐渐化为虚无。
“元松当年是您捡回来的,是您抚养我长大的,给了我一身的修为,最后能死在您的怀里,元松没什么奢求了,在此,元松祝您,旗开得胜,一剑平天!”
说罢,元松很开心的笑了笑,彻底化作光雨消散,而凌峰智也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血色残阳下,金黄的光芒铺满了大地,为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黄的纱衣,可那战场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少年。
“再见了,陛下。”
这是元松最后的话语,却只有子越一个人听见。
子越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跪在那里,眼神呆滞,整个人宛如一个空壳一般,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孤独的流泪。
“陛下。。。”
婉舒等人不敢上前,想安慰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心中也早已被悲伤淹没,不论如何,最终活下来的人才是最苦的,背负的也是最多的。
“今日,我不想再杀人了,都给我滚!”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子越口中发出,虽然不大,却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农无为上前,带着昏迷过去的凌峰智离开,而天炎古派的弟子门人也不敢做些什么。
全部默默地离开,甚至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怕惹恼了这位白家少主。
赤龙城中的人潮,也早已散去,不敢多做停留。
雪如站在墙头,望着那跪在地上无言的少年,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心疼。
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什么,这是他一个人的事。
没过多久,子越擦去了眼泪,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神如同漆黑的深潭,深不见底,头也不回的离开这片战场。
流影等人什么也不说,静静地跟着辰渡,回到赤龙城,回到那个现在空无一人的小院子。
子越当晚便昏昏睡去,梦中那些关于元松的记忆也不断解封。
自己捡到他时,他还是个婴儿,自己悉心的教他功法,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慢慢的他开始参与一些重大的战事了。
起初他并不放心,总是偷偷跟着,直到他漂亮的完成第一个任务,以及以往那些战争后,他笑着回来向自己复命。
他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眠,尤其是元松最后那坦然的微笑,宛若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
这一夜,不眠的何止子越一人?
流影早已喝的微醺,不敢太过分,毕竟自己还有守护子越的职责,负责今天这酒,没个几百年,怕是很难醒了。
故人的逝去,总是让人最难以接受的。
。。。。
翌日,子越起的较早,婉舒早已为其准备好早食,在子越收拾东西是时婉舒一直跟在他身旁,不时的观察着子越的脸色神情。
生怕昨日之事对他造成过大影响,可子越却和往日一般,并没有出现婉舒想象的行为。
流影玄鲸二人早已去过吞噬之渊,持子越法印彻底封印了吞噬之渊。
等他们回来时,婉舒早已帮子越收拾好东西了。
看了看这个自己生活七八年的小院子,子越略有不舍。
毕竟虽然智慧已与前世一般无二,但内心还是不如前世强大,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古昊呢?”子越问道。
他们早已准备离开,他也早已通知过古昊,让他自己想办法说服家人,离开这里。
“他昨日便回了古家,收拾东西去了。”流影回答道。
说道古家,子越想起了那个叫玲玲的小姑娘。
罢了,怎么抉择是他自己的事,子越摇了摇头,这个媒人,他是做不得的。
。。。。
“少爷!你若是真的打算离开,请一定要带上玲玲,否则贴身之事,谁能服侍好少爷?”
一道清澈动听的女声自古家大院传来。
子越听后哑然失笑,果然,这事不解决了,问题就大了。
内院里,那个叫玲玲的小姑娘死死的抱着古昊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玲玲,我和你说了!我不是出去游玩的!一路上危机四伏,我们怎么有余力保护好你?”
古昊瞪着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少爷你真当玲玲是傻子?白家那位少爷手段通天,多带我一个普通人又能如何?你就是想抛下玲玲!”玲玲冷笑道。
古昊用手掩面,欲哭无泪,心道,女人都这么麻烦的么?
“行啦,人家想去,你就带着,多一个你熟悉的人没什么问题。”
二人望向声源,只见子越带着流影三人慢悠悠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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