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蛮儿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神思迷糊之际,那个血光漫天的梦再次袭来。
她一身红衣,自城墙高处落下,却被身着玄色战甲的西野云骥飞马疾驰而来揽入怀中,稳稳的被他搂在怀里,绝尘而去。
但那毕竟是敌方阵营,不过片刻便被成千上万的士兵层层围住。
正是生死攸关之际,面前却浓雾四起,再到视野清晰之时,西野云骥已经倒在了她的怀里,染血的手掌抚上她的耳际,她俯身将耳朵凑到他唇畔。
他强撑道:“活下去。”
便垂下了手臂,在也寻不到他的一点儿声响。
凯旋而来将士们皆是一片沉默,只听得她在一片狼烟四起的狼藉中声嘶力竭的呼唤他的名字,久久地在战场之上回荡。
蛮儿猛地惊醒,焦灼的寻找西野云骥的身影。
西野云骥知道她做了噩梦,连忙过来安抚她,她却在他脸上、身上细细查看,直到确认他是完好无损的,方才紧紧抱住了他,心口的跌宕起伏却久久不能平息。
西野云骥以为她是担忧自己的病情,柔声道:“我没事了,以后,换我护着你。”
蛮儿却怏怏地不做声,脸上颇有几分失魂落魄。
西野云骥捉住她的小手反复丝磨:“内力没了,很伤心吧?待过些时日,我便随你回璇玑,将这一身内力再修行回来。”
蛮儿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应了,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裹紧丝被,含糊道:“还有些困,我再睡会儿。”
西野云骥“嗯”了一声,在她身旁躺下。
夜深——
“牧云公子,此事就拜托你了。”蛮儿郑重地对牧云端说道。
牧云端眸色冷沉,蹙着眉头艰难地应了。
蛮儿这才缓了脸色,又递上一只玉盒给他:“这里头是十颗药丸,一年一颗,如此可解您先天所带的热毒,另有一张方子,需得日日煎茶饮用,方可得保天年。”
牧云端颇有几分诧异,他与这年轻的太子妃接触并不多,一次是疗伤,一次是替云歌解毒,没想到不过两次的机会,她竟然就能研制出药方和药丸来解这人人都称回天乏术的先天之疾,一时间对着太子妃也钦佩不已。
牧云端接过玉盒郑重一拜:“在下这条命得王妃所救,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蛮儿却毫不意外地应了:“如此,我就当讨了牧云公子一个承诺,届时还希望牧云公子不要犹疑。”
牧云端见她话有深意,却也不刨根问底,恭敬地一揖手,便退下了。
松吹端着墨色的药汤已经等候了许久,此时看了她一眼,道:“你当真想好了。”
蛮儿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将汤药接过,一勺一勺喂进了西野云骥的口中,又细细擦去嘴角残留的汤药,方才掐掉了铜炉中的迷烟,转身离开。
松吹却跟了出来,淡漠地看着远方:“我要立刻动身回苗域了,疯医的身子已经沉疴多年,时日无多了,我答应了要继承他的衣钵,不能食言。”
蛮儿不舍地望着松吹,眸里又蒙上了雾气,上前一步将他抱住:“师兄,你一定要回来。”
松吹摸了摸她的脑袋:“会的,至多不过三年五载,待我学成了蛊医之术,便回来寻你,我们做不成师兄妹,就做兄妹,届时我还要和你打擂台呢。”
蛮儿吸了吸鼻子,缓缓松开了胳膊,用力别过头,不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羽衣见她一人在那里站了许久,夜里风凉,便拿着披风上前将她裹住:“少宫主,天冷了,别冻病了。”
蛮儿回过头:“嗯,羽衣,跟他们说,以后就叫我迟姑娘,记住这里是鬼医的鬼医宗,我是他的徒弟,迟鱼。”
羽衣点了点头,飞身上了墙头,将这个消息传达下去。
西野云骥在鬼医宗的厢房中醒转之时,牧云端和肖家四兄弟正守在一旁。
他艰难地撑着臂肘做起来,揉着隐痛的眉心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家四兄弟皆是垂下了脑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牧云端倒是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揖手:“属下无能,未能护好王妃,才使得王妃在苗域禁地不幸遇难。”
西野云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王妃?”
牧云端又道:“殿下身上的彼岸花毒已经解了,解毒过程凶险,是以记忆受了些损伤,忘记了近两年的事情,殿下早已娶亲,王妃乃是南国公主,与殿下一道来到苗域寻找彼岸花毒的解药,不幸遇难,请殿下节哀。”
西野云骥目光冷沉:“既然如此,便将她带回西尚厚葬吧。此处是何地?”
“鬼医宗,殿下身上的毒便是鬼医松吹与他的徒弟迟鱼姑娘所解,松吹先生有事已经离开,迟鱼姑娘还在宗内,待这几日殿下的身子调理好了,我们便可回西尚。”
西野云骥眸光一闪:“这迟鱼姑娘现在何处,我去会会她,顺便问问我这毒怎么回事。”
肖家四兄弟偷偷交换了个眼色,西野云骥只做不见。
牧云端倒是十分镇定道:“就在主院。”
西野云骥点了点头,穿上衣物便过去了。
这鬼医宗倒是颇为清雅脱尘,不似寻常院落多时红墙绿瓦缀以各色奇珍花草,而是栽了许多的竹子,另建有药棚,里头倒是不少珍稀药株。
迟鱼便躺在一处鱼池旁的躺椅之上闭目养神,面上的薄纱随风轻舞。
西野云骥心念一动,飞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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