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这个家,不说是家徒四壁,但也是极其惨淡的光景。屋内陈设老旧,就是连床榻的蚊帐,也都泛黄,破了几个口子。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那个面色煞白的汉子,被趴在床沿的少年不断地摇晃着黝黑的手肘,可汉子却丝毫不见醒来的迹象。
“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
少年很怕,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了。
蹲在少年身旁的林清,轻轻地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背脊,看着汉子毫无血色的轮廓,嘴唇紧抿。
肖痕的佣兵团伙伴围站在两人身后,纷纷宽慰说:“嫂子、小辰,你们不用担心,雷行团长已经请翠春阁的人看过了,他们说肖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应该是无大碍的,只是之后的话需要多加注意休养。”
“那他何时才能醒过来?”听到翠春阁三个字后,林清显然安心了许多。那是遥北城最出名的一间医馆,那位医术卓绝的阁主,据说能够生死人,白骨生肉,妙手回春。
为首的是佣兵团的一个分队队长,名叫岳丰,他回答说:“大概是快了,翠春阁的大夫给肖哥服了一碗汤药,说是为了压制伤痛,所以会昏睡一些时间,不打紧。”
“那就好,那就好。”林清说,旋即她又问:“为什么会伤得这么严重,是碰到棘手的凶兽了?”
“也不全是……”岳丰回答道。
林清起身,将几人带到屋内摆放的座椅前,说:“来,先坐下休息休息。”
几人没有故作客套,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下来,的确是有些累了。
名叫岳丰的男子落座后,便接着将事情起末一一道来:“这一次我们的任务进展的还算顺利,只花了五天时间,便达成了雇主的委托。只是到了要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一点意外,竟是撞见了一只二阶妖兽。”
林清端来茶壶,给在场的每个雷战佣兵团成员分别倒了一杯。
“二阶妖兽?”林清骇然地问,她虽不是武者,但是常年和肖痕的相处下自然耳濡目染,所以对于妖兽的一些基本情况,多多少少知晓一些。
众人端起杯子,都是一口饮尽。
岳丰抹了抹嘴边的水渍,继续说;“一只二阶妖兽可是比得上人类武师级强者的实力,而反观我们,当时在场的两个小队,实力最强的雷厉副团长也堪堪才八段武者级,若是换做平时,在场的十余兄弟至少要折损大半人不可。不过好在那是一只刚刚完成进化的二阶妖兽,境界尚未稳固,再加上似乎有伤在身,我们才得以将其斩杀。”
“只是,哎,不知为何那孽畜唯独对肖哥下手最狠,跟发疯了似的,才导致了肖哥如今这般严重的伤势。”
“还有这种事?”林清秀眉微蹙,问。
“是啊,我们当时也奇怪啊,没理由啊,可……嫂子,你要相信我啊,我绝对没有为了推责而胡编瞎诌哄骗你。”岳丰一脸担心地说,这些性子耿直的汉子,最是担心受人误解,那样可比被人狠狠砍上一刀还难受。
“这是什么话!你大哥要是听到你这番言语,起来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问责我了。我绝没有多余心思,各位弟兄切莫多心。”林清连忙说。
交代完事情缘由之后,林清和岳丰又闲谈了几句,不多时,岳丰留下从翠春阁带回来的药材,就要起身告辞了。
因为雇主那边还需要他们去进行任务交接,还有佣兵团团部那里,也在等待岳丰将肖痕的情况反馈回去,总之时间紧迫,无法久留。
既然如此,林清便也没多做挽留,送一行人到了院外,不等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就收回了视线,快步返回房内。
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男人,林清心痛难过,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唯恐徒添玄辰的负担,只得悄悄抹了抹眼泪。
“辰儿,你在这陪你父亲,我去将汤药煎好,等会你父亲醒来时可以喝。”
玄辰点了点头,待身后的脚步声远去,他看着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却仍被血液浸透得殷红,触目惊心的绷带,心如刀割。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母亲。若不是为了我,你们何须过着这刀口谋生的生活,若是我不是这具无能的躯体……”
自从这个家多出了一个玄辰后,肖痕去往妖兽山脉的次数就越发的频繁,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无非是为了多冒几分险,斩杀更多的妖兽,或是越往妖兽山脉更深处深入,那里的天材地宝更为值钱,能够帮助玄辰温养体魄的药材也更能遇见,事后不仅可以拿到更多的报酬,还可以让玄辰恢复得更好一些。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个玄辰。
可若是没有他呢?
夫妇二人的生活本可以平平淡淡,虽难大富大贵,但绝对丰衣足食,惬意,安康。
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付出的东西太多了,玄辰只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无地自容。
“咳……咳……我儿怎会无能?”
肖痕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用力地对玄辰挤出一抹笑容。
“父亲!”玄辰惊喜道。
“以后这种话,再也不能说了,你是为父的孩儿,如此说自己,便是等同于说为父无力把你照顾好。”肖痕艰难地伸出左手,轻轻地搭在玄辰头背。
“不是这样的,父亲我……”玄辰赶紧想要解释。
“只许一回,下不为例。”肖痕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下去,语气虽然严厉,可是心底却是极为开心、欣慰的,试问哪个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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