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富阳公主府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隐在氤氲的雾气之中,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蝶恋一袭白衣,静静地立在屋檐下,与慢慢游移的雾气渐渐融为一体,显得格外的孤寂。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公主府那一扇紧闭的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小缝,从门缝中闪出一道较小的身形。只见那身影略微犹豫了片刻,才快步沿着院墙向远处走去。
蝶恋随即睁开眼眸,脚步没有迟疑,就如烟一般轻巧地跟了过去。
走在蝶恋前面的女人裹着厚厚的云肩,头纱罩面,不断地四周张望,蝶恋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形,远远地跟着她不断远离富阳公主府,最终来到了一家邸店前。
云昭阁!
蝶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那悬挂正中的牌匾。等前面的女人进去,她才跃上了屋顶,又一个翻腾,悄无声息地落在邸店内的一棵梨树上,凝神运功监视着那在房间里停留的背影。
“姑娘,不是说了五日之后给你准信,怎么才两天你就来了?今日这里来了贵客,若被她发现可就出大事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颇有些紧张。
那女子故意压低嗓子道:“废话少说,我之前交给你的孩子,你处理好没?到底有没有办成此事?”
“办成了,办成了!”男子一脸的为难,“孩子的模样我已经做了调整,舌头也割掉了,只是您给的时日太短,伤还未消,小孩子的皮肤那得多嫩,这……动了些手脚就青紫一片。”
他说着闪开身子,一个两岁大的孩子露出了脸,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若非这孩子的眼神没有独孤罗那样的灵气,恐怕此刻的蝶恋早忍不住冲进去,杀了他们,抢回自己的儿子。
可那孩子虽然模样和独孤罗十分相似,可蝶恋知道他并不是他。但即便眼前的孩子不是她要寻找的独孤罗,却因为他们的对话,她的心也无法不悲痛,却只能咬唇极力掩饰自己情绪,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样才好!”
那女子看着这孩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沙哑的嗓音更显无情,“你确实是高手,做得如此利落,这淤青可以说是被人折磨造成的,正好可以取信于人。这是你的报酬,按照之前的约定,三个月内你不能再出现在金陵,否则杀无赦!”
男子接过沉甸甸地包裹,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孩子交给了女子。
“嘭!”
就在两人各取所需的时候,所处房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那门外赫然是数名的壮汉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俩。而被壮汉簇拥着走进房间里的,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与一名模样俊俏、神情却有些猥琐的男人。
“呵呵,我还不知道我这云昭阁还做人伢的买卖?”走进房间的女子冷笑着挥了挥手,“来人,将这两人拿下见官,私下买卖人口可是重罪,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这胡来!”
那对男女神色慌张,自然不是壮汉的对手,稍稍挣扎了片刻,便被他们按到在地。
“你是谁?”问话的女子一手牵着俊俏的男人,一手扯下那名女子的头纱。
“郭雨汐!”蝶恋一瞧,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咬住下唇,看着房里被除去头纱的郭雨汐,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却因极力克制的怒火而不再澄清。
“你?我见过你,你不是那独孤如愿的妻子吗?”那房间里的女子也面露惊讶之色,靠近郭雨汐:“不是说你为了独孤如愿连命都肯舍,怎么会做起买卖孩童的勾当?看来不要命的女人,还真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女子自然便是郭雨汐,既然身份被认了出来,她索性也不管不顾,无一丝怜悯的眼神看向那孩童,低语道:“我有我自己的苦衷,徐姑娘只管享乐就好,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徐姑娘?”蝶恋再次看去,那斜斜地倚靠在俊俏男子胸膛之上的女子,不正是与她在建康诗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徐芸芸吗?
徐芸芸见郭雨汐如此淡定,连她是谁也知道,便冲着那些壮汉吩咐道:“那就不要伤了独孤将军的夫人,把那个人伢子打断双手双腿,送去官府吧!”
“不要,不要!”那男子一听要打断手脚,连忙惊叫一声:“姑娘饶命啊!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过我这条贱命吧!”
徐芸芸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那男子的下巴,媚笑道:“本姑娘向来也是心善,你要是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不但放你带着这些钱走,还会平平安安地保你离开这金陵城。”
“姑娘,你此话当真?”
“哈哈,我绝无虚言!”
“是,是……”
男子看了一眼郭雨汐,深吸一口气说道:“小的也是奉了富阳公主的命令,将这孩子拾掇成独孤如愿儿子的模样后,再……再交给这位姑娘,至于她们要做什么,小的,小的,也是完全不知情。”
“是富阳公主吗?嘻嘻!”
徐芸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模样,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将他和这些钱都送出城去,打断手脚都丢在那长江里。我可不会食言,答应你会送你出城,自然就是要说话算话!”
那男子听了一脸死灰,可不管他如何哭叫,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
“独孤夫人!”徐芸芸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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