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偏殿,倚门遥望东京城的上空,乌云密布,心中隐隐不安。
像是风雨欲来,心中暗生担心,可又觉得,哪里有什么需要担心。
长风牵帘起我的裙裾,这般站着,倒有些冷。
的确是冷,像是心底开了道口子,抑或只是一个小小的缝隙,让风不自觉的就窜进心底,爬上了背脊。
我摇摇头,预备转身。
“娘娘!”合欢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那声音里有些慌张。
“何事?”
“沈侯爷今早带着兵马去了西郡换防,据说还没回来。”
我一愣,这有什么要紧。
“西郡来回也要一日一夜吧?”
“可……”合欢面露难色。
“怎么了?”
我瞧着合欢面色有些不自然,只低着头道。
“没什么,想是奴过于紧张了。”
我微微一笑。
“我就是再不讨陛下喜欢。沈家和我也不会有事的。”
烛光愈亮,灯芯霹雳作响。我往屋内走,刚刚走进屋没几步。
身后便有了频繁清脆的声响,似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参见皇后娘娘!”
我回头望去,是个小内侍。
“何事?”
“适才,西门前有人传话,说是沈国夫人病重,托人来宫中禀报一声。”
我心头一震。
沈国夫人?可不就是我娘亲么?
我急匆匆上前几步。
“可有问太医怎么说?”
“来人是宫门口的侍卫,并没有说太多,话已带到,臣先告退了。”
我脑子懵懵的,瞧着那小内侍的背影,看着殿外黑暗的长空,一时缓不过来。
“合欢!合欢!”
叫寻无果,我抬眼望去,她在轻声抽泣。
“怎么了?”
她跪下,埋着头道。
“娘娘!奴是知道了消息,说是夫人……夫人情况不好。奴不敢告知,还请娘娘赐罪。”
“太医请去了吗?”
“奴不知。”
我叹了声气,心中又乱又怕,可偏又不能乱。
“你即刻去太医院瞧瞧,未差人即刻便差人,我去寻陛下。”
“是!”
我心中乱的很,却又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福宁殿。
烛光影影绰绰的照着,抬头望见的是那三个鎏金大字。
也无心追究我怎就走到了这里。
抬步走进去。温黄的光落下来,他正伏在案上,批改文书。
“妾,参见陛下!”他只抬头略瞧了我一眼,又续写着什么,头上戴的是八字璞帽,一身红色的官袍,面上是拒人于外的冷漠。
我顿了顿。
“我娘亲病重,我想回府看看。”
“明日吧。”
“就今晚。”
他面色一沉,皱着眉,语气温和颇有几分哄的意思。
“明日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去。”
“不行,必须今晚。”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是不一样的。
“请陛下赐令旨!”我行礼道。
他面色颇为不耐。
“我若不给,你还要夜闯出去么?”
“是!”
“放肆!”
我也不知为何,我心底里对于这件事的执念这样深。
“我怕错过今晚,就不会有机会了。”
“你听话,明日宫门一开……”
“太后娘娘,我姐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的母亲连她姐姐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她不能,不能让这件事再重演。
娘亲年事已高,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沈芸柔!”
“陛下若实在顾及天家规矩颜面,就请给和离书吧。”
他怒摔了手中的笔,直起身怒喝道。
“你以为朕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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