肜小婉也不好再做辩解,只能任由他安排。路上,周三寿也看出了肜小婉的情绪有些变化,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问:“小婉,今天看你的情绪不高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肜小婉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主要是想着店里的事。四姐那边忙得不亦乐乎,可我一天到晚在外边,四姐知道了一定会骂我。”
“这不是因为你姥姥来了嘛。姥姥好不容易来一趟,外孙女陪姥姥逛逛也很正常。不过小婉,你这么个高才生在那么个小店里打工,实在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这叫资源浪费。过去是因为你没证件,暂时留在她那里也就那么着了,可现在这一切你都有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了,怎么样,有没有意向到我公司来?我可是求贤若渴啊,要不然我也不能专门跑到你学校去给你办理这套手续啊。当着姥姥的面表个态?”
肜小婉咬着嘴唇想了想才说:“周总,你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现在四姐正在忙着装修房子,店里没人照应,我这个时候走了也不合适,周总你说是吧?”
周三寿笑笑,一语双关地说:“没关系,我有这个耐心!”
坐在后排座椅上的姥姥插上了一句:“周总理呀,我们家小婉年龄还小不通事,没心没肺地说话没个数,一句不好听的能呛死人,为这个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以后她要是有个言差语错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这个做长辈的以后可得多多管教呀。”
周三寿听到小婉姥姥嘴里说出的“长辈”二字,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声。老太太这话听上去很平淡,但周三寿却觉得像一把无影的刀,狠狠地扎在他心里,这等于无形中把他和肜小婉之间的关系给拉大了距离。或许老太太是无心,而他听着却是有意,表面上装着没事一样地点头应承,而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
尽管海边的阳光很明亮,可周三寿却觉得自己心里藏着一抹阴霾,使他无法兴奋。阳光灿烂地洒下来,天空蔚蓝得前所未见,蓝得清澈,蓝得透亮,蓝得醉心,如蓝丝绒般的柔软,像蓝宝石般的晶莹。微风轻轻柔柔地吹来,荡起大海一层一层舒缓的波浪,慢条斯理地冲向海边的礁石,有节奏地发出“哗哗”的声响。阳光打在水面上,闪烁着一煦煦夺目的光芒,海水很清,清澈得可以看见水底细软的黄沙,像一大片灿灿的金箔铺在水下,潮水涌动着卷起一团一团微小的沙粒,如同抖动起这块硕大的金箔,伴随着海浪在不停地上下起伏,就像此时周三寿的心,虽然经历的不是大风大浪,可是上下翻滚的心绪也让他无法平静。
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商人!商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成本核算。他最早是从七爷嘴里听说了猴票所以开始接触那家服装店,之后却又对这个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说能搞定这个小姑娘,说不定也就同时把猴票的事都搞明白了,即便没有了猴票,从成本核算上说,至少自己也不吃亏。可眼下,与肜小婉已经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始终就没听她提起过任何关于猴票的事,是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是这个四姐手里所谓的猴票根本就是七爷杜撰的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呢?
他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微笑,独自一人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着光脚在水里欢快叫喊的肜小婉,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躯体和随风飘逸的长发,这些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他忘了是谁曾经对他说过,说现在的女人妖的叫美女,刁的叫才女,木的叫淑女,蔫的叫温柔,凶的叫直爽,傻的叫阳光,狠的叫冷艳,土的叫端庄,洋的叫气质,怪的叫个性,匪的叫干练,疯的叫有味道,嫩的叫靓丽,老的叫风韵犹存,牛的叫傲雪凌风,闲的叫追求自我,弱不禁风的叫小鸟依人,不像女人的叫超女。但是所有这些型号的女人,似乎都和肜小婉不配套,或者说她是综合了女人的优点和特质,既有动的一面又有静的一面,美貌而有才,且直且傻,那些与她同龄的女孩们身上的矫揉造作和张扬轻浮,在她身上几乎一点儿都找不到,保持着一种自然的纯真。
周三寿感到一种带着点自卑的伤感,年龄将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就像小婉姥姥所说,他都已经成了长辈了。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小岛,影影绰绰似有若无,忽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和已先他而去的亡妻来过这里。岛还是那个岛,海也还是那片海,青葱岁月却早已流失。远处的小岛简约而淡然,苍茫而不失真切,可是,此风景已非彼风景了。来来往往之间,人物皆非。凉风瑟瑟,稀稀拉拉的疲惫游客,满心满眼里弥漫的分明都是万水千山外的寂落。
游览了一天,周三寿也觉得自己有些疲惫,将她俩送回酒店安排妥当,自己才独自开车离去。就在他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孤独像一条条看不见的虫子,在这个黑夜里啃噬撕咬着他的心灵深处,而他却无法抗拒,只能任由其疯狂肆虐,黑暗中的他似乎已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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