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染,并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宫娥们很有默契的守口如瓶,一看就知道是某人的意思。不过躺了半个多月的她,这几日精神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刚刚在花园里溜达一圈回到房间,染便让人叫来了在浇花的葶,“我看你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娉娘那边有什么事么?”这段时间因为有孕又小产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跟娉娘通过消息了,也不知道她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姑娘,娉娘只是担心姑娘的身体,上次入宫作证之后,她那边低调了很多,怕动作太多给姑娘带来更多危险。”葶确实也是个挺美的姑娘,但总是副一板一眼的严肃样子,不然必定也是个祸水。
“我这不是好多了,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能尽快结束这一切,我也受够了这么任人鱼肉的日子。”染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杀气。
“姑娘已经知道是何人下的手了?”葶一惊,想到了庭湘殿里自缢的那位,但她没有提起。
“不,我不知道,也许压根也不是谁故意的,不过就是老天怜惜我吧。”是呀,如果当真生下了这个双手沾满自己至亲献血人的骨肉,日后她该如何去恨他又该如何去疼爱孩子,或许没有了,是最好的结果。
“姑娘放宽心,孩子,总还是会有的,王上对姑娘那么痴情。”葶也不知该怎么劝慰。
“也许吧,”他或许就算知道自己是来探听机密的,也不会太在意吧“还是麻烦娉娘尽快安排,让王上能有个契机,好好见见她网罗的人才。”
“好的,我这就去把话带到,姑娘好好休息吧,看着脸色依旧不太好。”葶搀扶着染到塌上休息,然后就退下了。
那个人好久没来了,许是觉得自己完成不了他的宏图大业,放弃了吧,如果那样,以后也就不必相见了,真好,真的....好吗....
这日傍晚,茧来流云轩陪染用晚膳,一副如常的样貌,好像他多日没有露面的事情是旁人的臆想似的,染也没有问。
“你如今已经大好了,陪我一起去城郊别院住几天吧,现在正是桃树结果的时节,别院里有片桃林,每年结出来的桃子都是又大又甜的,运过来总会坏一些,甚为可惜,今年我们去那,就坐在桃树下吃桃子,必定别有滋味。”茧寻了个话头,探探染的心情。
“我倒是很想出去走走,但是,前朝的那几位,怕是不允吧,你当真想去,还是携澜贵妃去吧。”茧听到澜贵妃几个字,脸色一僵,筷子都滑落了,染也察觉到异样,好奇的盯着茧,只见茧的脸色来回变了几变,然后叹了口气,招手让宫娥把晚膳都撤掉了,只留了酒,自斟自饮了两杯,才又开口:“澜贵...涣儿,她已经殁了,前几日我没过来,便是因为此事。”说完又饮了一杯。
“殁了?!怎么会,我出事那天,她不是还好好的,我记得她还让铃儿送了补品过来。”染大为意外。
茧,只好一边喝酒一边详述着这林林种种,说完已经有些晕眩,面色也涨红了,最后只是絮絮叨叨着:“她说她叫涣儿,她不想做澜贵妃,涣儿,涣儿....”
染吩咐内官将茧搀扶着送回了钟政殿,又叫来了葶:“你也知道澜贵妃自缢了?”
葶只好点头道:“是,后宫全都知道,王上那时让除了流云轩外,所有人都去庭湘殿守灵。”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染的脸色:“姑娘可是怪我没有告诉你?”
染摆了摆手:“我当然知道,你是怕我更难过,只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单凭一株草,就判定,也太草率了吧。”那人恐怕不过是眼看要实现的美梦落空了,一时太过气愤,不知如何宣泄,非要找个替罪羊而已吧。
“后宫倒是很多人相信是澜贵妃下的手,毕竟她多次难为过姑娘,在后宫轮荣宠也只有姑娘与她比肩,她一直无后,怕姑娘抢了先,再压过她成了王后,如此作为,顺理成章。”葶说着宫人们私下的议论,也觉得甚有道理。
“她是真心爱着茧的,就这一条,她便不会伤害茧的骨肉。”虽然骨肉并非茧的,可只有自己和阎知道此事,澜贵妃眼中,那是自己最爱之人的血脉,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伤害,想来澜贵妃就是败给了,天下人眼中的顺理成章上。
“那如果她并非真凶,又何必自缢呢?难道不是畏罪自杀么?”葶依旧不解。
“她不过是失望无助到了极点吧。”染突然觉得,澜贵妃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都透着凄冷的气息。她这种爱,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拥有吧,不论对谁。
“对了,让娉娘发出去消息给宁国那边,帮着熠少爷一起寻找大将军吧,也算是我们送铆家一份诚意。”染吩咐完,就让葶下去了。想来她也这么希望吧,对着夜色,染心底默默的说着,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来世,我们都做个自由自在的鸟儿可好。
十天后,边关密林里,一个身着唳城王宫禁卫衣服的身影,将一封手札交给了一直陪着熠少爷在边关寻找大将军的铃儿手里,又说了几句话,而后便策马离开了。铃儿回到中军帐内将手札转交给了熠少爷,熠少爷打开后,大喜过望,里面竟然是大将军这段时间的行踪。
“这究竟是谁给你的?”熠少爷赶忙问铃儿。
“是有人伪装成为禁卫送来的,不过这人我认识。”铃儿脸上多了几分沉稳。
“你认识?是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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