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世雄说话时,没有看给他做手术的王韵。
老头的意思很明确,大夫治病救人是他的职业,而我付钱同属天经地义,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
王韵没有因为老头无视他而不高兴,心里暗暗佩服老头的耿直。
晏俊杰小心翼翼的撕开缝着的口袋,取出一个细竹筒。
“这里面是什么?”
“把蜡封扣掉。”
晏世雄没回答竹筒里是什么东西,只是吩咐孙子打开。
弄开蜡封,晏俊杰从里面倒出一个棉布做的细长袋。
解开袋子,露出红绸包着的东西。
王韵好奇起来,这块红绸皱褶的地方,颜色很艳,其它地方,红色已经褪去,只留下淡淡的暗红。
“红布包着的东西,透着久远,一定很珍贵,恐怕老人要用这个来抵医药费。”
王韵暗暗猜测的时候,晏俊杰打开了红布,露出里面的物品。
这是一支钢笔,黑色,粗犷,很有一种时代气息。
“钢笔呀,真难看。”
晏俊杰很失望,他还以为是家里的什么宝贝,可以顶上能压垮他的医药费。
“王院长,拿着这支钢笔,去上都找洪云飞,报晏大炮的名字。无论我花了多少医药费,他都会给你解决,哪怕是百万,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王韵大吃一惊。
洪云飞的名字,估计只有师门长辈可以直呼,世上的人,没哪个有这胆。
接过钢笔,王韵打量了一下,笔帽上有几个字,刻得很深,这么多年,仍然清晰。
上面刻着,送生死兄弟,大炮。
左下刻着洪疯子。
“您老安心躺着,这支钢笔是你们友情的见证,我不能收,拍张照片留着纪念。”
“你确定不拿?”
晏世雄很意外,他以为王韵听到洪云飞会欣喜若狂。
有这支钢笔做引荐,认识人人敬仰的人物,可是天降的好事。
“留着吧,你的身体康复,带着这支笔,亲自去上都,老兄弟见面,可比我拿这支沉甸甸的笔,感人的多。”
晏世雄的眼里异彩大放,也只是一闪,很快收起,“算了,我不想打搅他的生活,也不想去改变目前的心境,黄土都埋到了脖子,雄心壮志早已成为过去,只希望俊杰能安然过完一生,别的再没什么奢求。”
王韵拍拍老人的手,“安心治病,其他不用去考虑,只要洪老还记得有个叫大炮的朋友,那你们爷孙俩的忧患与苦难,将不复存在。”
王韵走后,晏世雄定定的看着门,他听出了王院长话里的意思。
“俊杰,看来咱们爷孙的灾难要过去了。”
晏俊杰不太懂他们刚才对话的含义,却能感觉出,爷爷绝对不是一个乡间的没本事老头。
王韵匆匆回到办公室,“小耗子,快给你爷爷打电话,问他还记得不记得这支钢笔。”
洪昊他们正吹得起劲,听王韵急吼吼的说钢笔,都围了上去。
“这么难看的笔,能有什么明堂。”
卓逸凡压根没想,出现这样的钢笔,对于洪云飞,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没人理他。
甚至是晏晓凯的娘都意识到这支钢笔的不凡,故此,没人给卓老大去解释一下。
洪昊打通电话。
“爷爷,我掐指一算,您还有一个名字叫洪疯子可对?”
洪云飞一时没摸着头脑,楞了一会,猛然反应过来,“快告诉爷爷,你从哪听到的这个名字?”
听到爷爷的声音,激动得快变了调,洪昊不敢再逗老头乐,“爷爷,洪疯子的名字,我是在一支老式钢笔上看到。上面还刻着送生死兄弟,大炮。”
“这支钢笔从哪里得来?”
洪云飞的声音已经激动得开始哽咽。
洪昊再无疑虑。
晏世雄真的是爷爷生死战友。
“爷爷,千万别激动,拿钢笔的老人家得了重病,正在仁德住院,没钱,拿钢笔要王院长去找你解决。下午刚把脑子里的弹片和瘤子取了,接下来还有其它病要治,王院长说,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出院,到时我把晏爷爷送到家里,你们老哥俩好好聊聊。”
“不行,我等不及,明天我去江阳。”
洪云飞的脑海,浮现出战火连天,一发炮弹呼啸的飞来,纵队副总指挥晏世雄猛地把他扑倒,震耳欲聋的炮弹在耳边响起。
炮弹震晕后醒来,看到趴在身上的战友,身上的土已经被鲜血染红。
“爷爷,您岁数这么大,不能再随便外出,再说晏爷爷刚做完手术,不能激动。您放心,有老大在,一定尽快把老人家治好,而后你们在上都欢聚。”
洪云飞深深吸了口气,“好吧,我们都到了不能激动的暮年,记住,你一定要像孝敬我一样,来孝敬晏爷爷。告诉逸凡,就说我拜托他了。”
晏阳秋听的不全,却感觉出,儿子朋友的爷爷地位不会低。知道二叔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和上都的大人物有关系。
而儿子和他的孙子兄弟相称,看来我家从此再也不怕人欺负了。
“小凯,你二叔公在医院,不用我们去担心,要不这样,明天我带你们回赵集镇,早一天杀掉那个坏种,人们就早一天舒畅。”
“晏伯说的对,我看晚上咱们就去,最好遇到他作恶,那样就有理由叫他先尝尝痛苦的滋味。”
卓逸凡只要动了杀人的念头,从不会考虑这考虑那,立马去,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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