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手里滑到地上,王梦来被这一声打断思绪。
两人对视着。
江河的眼睛闪出了光,王梦来依旧冷漠。
“外公,”他挣扎着说不好这句话,“明早我带你和奶奶去见外公。”
王梦来慌了神,她扶着桌子身体前倾,努力看清江河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爷爷,爷爷怎么了?”
她说话时眼泪直涌。
“他,,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王梦来摔坐在凳子上,慢慢低下头,脸紧紧皱着。
这一夜谁也没睡,谁都睡不着。王梦来哭了一整晚,每每眼泪流到麻木停了的时候,一想起过去程爷爷的关怀,总又会停不住眼泪。江河不比她好受。
好不容易熬到白天,天依稀亮了,他就赶紧做饭给外婆吃,吃完好赶去a省。
王梦来一大早就洗漱,王梦铃知道她要走了,在她耳边说:“姐,我可以暂时替你抗住一些,但你一定要回来。我的确不如你。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梦来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微笑着抬头摸摸她的头:“没事,都是慢慢熬过来的。我不会撂下你的,一定会回来。你去不去?”
“我...我算了吧。”她低下头挣扎后说,“马上又要考试了,我怕跟不上。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定。”王梦来坚定地重复。
简单地收拾后便准备启程,王梦来别过家里人。三个人打车到了客运站,继续坐车一直到机场。
机票拿在手里滚烫,江河身边的两个人都是虚弱的样子,他得站起来。
还在大厅焦急地等待,电话又打了进来。
噩耗最终还是要来临的。
还没来得及坐上去a省的飞机,却又要往回赶。
电话里,他们说程达理刚刚去世了。
临死前的最后一句是:想回家。
所以他们正在安排把他送回来,一路走高速,因为程达理恐高。
电话在王知书的要求下开了扩音,得知结果,直接在大厅哭得差点晕过去。
原先王梦来在家里还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噩耗来了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掉。
原路返回,极其压抑。
王梦来陷入低谷,一蹶不振。等待的日子是那么难熬而痛苦。
为程达理办葬礼的几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棺材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陪他走最后一程。艰难地跟他告别。
有很多人来给她一个拥抱,可他们每个人抱的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她的心灵似在枯萎,
但大家也知道她不会任自己一直沉沦下去。因为她还有必须要站起来的理由。
江河这下连冷漠都不能在她眼里看见,她眼里剩下的只有死灰。
他们都很悲恸,无暇顾及别人。
王梦铃日日在棺材前大哭,说很多很多后悔的话。王知书一个人在屋里偷偷流眼泪。王顺业和张翠翠也在身边陪着。王梦来就一直缩在那个角落,什么话都不愿意说,连眼泪都不掉一滴。江河悲痛之余还要照顾这些人,叮嘱他们一定要吃一点,少吃一点也行,反而自己能不吃就不吃。
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深深地在每个人的心里划了一刀,只能靠着时间渐渐淡忘。
两天后,把程达理安葬在离家最近的墓地,葬礼结束,大家都回了家。王梦来站在墓碑前始终不愿意走。
看着照片里那样亲切的笑容,她没办法相信这个人已经走出自己的生命了。她还没来得及孝顺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现在独当一面的样子,不再是从前那个受了委屈只会任性的女孩了。她甚至来没来得及见他的最后一面。
他从小就那么疼自己...
从小到大世界上最疼她的人,,走了。
浑身肌肉僵硬,抬头都不轻松,看见这湛蓝而遥远的天空,阳光温暖地洒在每一处,才终于后知后觉,这已经是新一天了。
王梦来在脸上扯出温柔笑容,她泪眼迷离着说:“爷爷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这是她时隔两天说的第一句话,当她沉默时,江河做了她的嘴巴。
她努力在说话,但奈何嗓子太哑,张嘴无声,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说什么。
江河来了电话在一边的树下接听。
“节哀。但你该回来了。”已经记不得这是陶故第多少遍催他了。
“她撑不下去了,”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我要看着她站起来。”
挂掉电话,看王梦来已经在抹眼泪了。他立即跑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
转头说:“你在家跪太久了,我背你出去。”
王梦来摇了摇头,从他身旁走过,江河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说:“最后一次。”
她才终于愿意接受他的好。
到门口并不远,他在门内停了下来,王梦来只需要自己走一步,跨出这里。这一步挺不容易的。她几乎要哭出来,但她努力在忍着了。
他接着带王梦来回家。
这一会儿谁都没说话,静静地陪着彼此。
岁月静好。
经过运河东路时,看见路边停着几辆轿车,江河的父母就坐在里面,显然在等他。
他不情不愿地把她放下,连同车子一起给她。
“王梦来,我这次真得要走了,可我不想走,你,,”
他的眼神告诉王梦来,他希望她说一些好听的。
王梦来说不出声音,但唇形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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