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志说过程时,刘重天得出了一个结论:聘任总经理田健注定了在劫难逃。身为总经理,他必须对一个上市公司的经济效益负责,必须把公司的家底摸清楚,这就势必要把白可树、林一达这些大大小小的贪官暴露出来。贪官们就急了,就想借范友文和杨宏志之手,以三十万套住田健。如果田健同流合污,镜州腐败案也就不存在了,你黑我黑大家黑,你贪我贪大家贪嘛。可这个田健偏是个正派人,**包便无意中被他点燃了。
这时,老邝又来了个电话,说是范友文的下落找到了,现在正从省城赶回镜州。
刘重天当即指示:“请有关部门在高速公路各出口处拦截范友文!”
审讯室的审讯仍在紧张进行,时间已是晚上七点二十分了。
荧屏上,老程在发问:“……杨宏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事后又要去举报?这不是故意诬陷田健吗?你就不怕以诬陷罪坐牢吗?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相了?”
杨宏志讷讷道:“我……我也怕,也……也不愿举报,可范友文非让我去,一天里催了我好几次!还说了,只要我去举报,那三十万退回来他就不要了,算我白赚了。我……我真是财迷心窍啊,想着……想能白赚这三十万,也……也就昧了一回良心……”
老程说:“你当真以为举报以后,这三十万就能退给你了?”
杨宏志觉得奇怪:“怎么?你们不退给我,还能退给范友文吗?”
老程脸一拉:“杨宏志,说点题外话,也对你进行点普法教育!你记住了:不论是索贿还是行贿的贿款,执法机关收缴后一律上交国库,从没有退还行贿人的事!你又上当了!”
杨宏志垂头丧气:“早知这样,老子才不会去举报哩!范友文可坑死我了!”
老程问:“除了范友文,还有没有谁参与过这件事?比如齐小艳,白可树?”
杨宏志摇摇头:“没有,齐总和白市长像我这种人哪够得着啊!”
老程又问:“那你回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范友文有没有再提起其他什么人?”
杨宏志想了想:“也怪了,除了范友文,还真没有谁找过我,范友文也没提过别人!”
刘重天马上想到,这番策划真够精心的,除了范友文这一条线索,竟没有第二条线索!
陈立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提醒说:“刘书记,人家搞的可是单线联系啊,如果,——如果我们今天让范友文溜了,这麻烦可就太大了!”刘重天忧虑道:“溜了倒也不怕,总还可以抓回来,我更担心另外一种可能啊……”
陈立仁想都没想,一句话便脱口而出:“——被他们搞死,在阳光下蒸发掉?”
刘重天点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杨宏志逃掉,必将促使他们采取灭口行动!”
简直像侦探小说中的情节,刘重天这话说过不到十分钟,老邝的电话打来了,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范友文的车在省城至镜州高速公路一百二十三公里处发生严重追尾车祸,司机重伤,范友文当场死亡。肇事车是辆日产巡洋舰,挂着省城的假牌照,事故发生后,巡洋舰的驾驶员失踪。据范友文的司机说,那个驾驶员后来跳到辅路上一辆奔驰车里逃了。
刘重天和陈立仁都被这事实惊呆了,像置身于一场噩梦中。
陈立仁怒不可遏:“他妈的,线索还真断了,防着这一手,他们还是来了这一手!”
刘重天倒还冷静:“老陈,先不要骂娘!他们既然来了这一手,证明我们是搞对了!这条线索断了,应该还有别的线索!”说罢,抓起话筒,果断地对审讯室内的老程命令道,“老程,暂停审讯,请杨宏志带路,立即赶往杨宏志被绑架的地点进行搜查,快!”继而又对陈立仁交代,“你马上通知省公安厅赵副厅长,请他也立即赶过来……”
这次行动是急速的,几分钟后,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冲出了市检察院的大门。
警车在夜色中急驰,大街两旁的霓虹灯被拉成了五彩缤纷的色带急速后退着。
陈立仁情绪很激动,一上车便对刘重天说:“你看看,这个镜州被齐全盛搞成什么样子了?啊?竟然出现了这种有组织的犯罪!杨宏志自首时说的那个大人物是谁?肯定不会是范友文吧!省委怎么还不对齐全盛实行双规呢?怎么对他这么客气?秉义同志到底在等什么?”
刘重天劝阻道:“老陈,对省委的决定不要说三道四,这可不太好!”
陈立仁哼了一声:“让犯罪分子这么猖狂就好!”
刘重天看了陈立仁一眼:“齐全盛和犯罪分子有什么关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立仁这才发现刘重天口气中的微妙变化:“刘书记,那你是怎么想的?”
刘重天看着车窗外的不断变幻的街景,冷静地分析道:“镜州这股黑势力如此顶风作案,不惜代价,显然有自己的目的。我认为他们不是为了已经落网的白可树、林一达和高雅菊这些人,更不是为了齐全盛,而是另有所图!”
陈立仁不同意刘重天的分析:“我看,他们就是为了保齐全盛,齐全盛太可疑了!”
刘重天摇摇头:“老陈,你错了。通过今天对杨宏志的讯问和这段时间的调查,我倒觉得齐全盛不在可疑之列,这个同志很可能是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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