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岩眼睛明显一亮:“好,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到镜州去。”
刘重天不无讥讽地建议道:“士岩同志,我看最好你亲自去,既然陈立仁同志舍近求远,向你直接汇报,我这个专案组组长也没必要再当下去了,你就把专案组组长接过来算了。”
李士岩怔了一下:“重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秉义同志从没想过要撤你这个专案组长啊!我今天开诚布公和你谈,还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嘛!你要正确对待嘛!立仁同志我了解,你更了解,他是你的老部下了,不可能搞你什么小动作,我看立仁同志还是出于公心的嘛!”
刘重天无言以对,苦苦一笑:“好,好,士岩同志,我啥都不说了,主动回避一下吧!”
李士岩想了想,挺恳切地道:“重天,你主动回避一下也好,就是没这些烦心事,我也得让你歇歇了,看着你家里这个情况,我于心也不忍啊!你就安心休息几天吧!”
刘重天冷冷看着李士岩,却又问:“士岩同志,这是命令吗?”
李士岩摇摇头:“不,不,重天,这是建议,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刘重天心里很难受,扭头就走:“那好,你这个宝贵建议我接受了!”
下了楼,来到邹月茹的病房,刘重天才渐渐冷静下来,要陈端阳回家,自己陪护。
陈端阳不愿走,反要刘重天回去好好睡一觉,说是大哥眼窝都陷下去了。
刘重天火了:“叫你走,你就走!明天早上打个电话给齐书记,把按摩椅退回去!”
邹月茹被吵醒了,得知情况后说:“退什么啊?重天,这能怪到人家齐书记么!”
刘重天有苦难言:“月茹,我不是怪齐书记,是没办法,怕人家说闲话呀!”
邹月茹道:“说什么闲话?你们老这样僵下去好啊?我看齐书记就不错,自己处境那么难,还没忘了我这个残疾人。重天,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再说,我也喜欢这个按摩椅。”
刘重天只好改了口:“那这样吧,按摩椅留下,把钱还给齐书记,让他退给市委吧!”
邹月茹一脸的无奈:“重天,这事你再想想好不好?别再激化矛盾了。”
刘重天强作欢颜:“好,好,月茹,这些不愉快的事都别说了,说点愉快的事吧!告诉你:刚才我和士岩同志谈了一下,请下了几天假,准备好好陪陪你……”
邹月茹根本不信:“刘书记,那么重要的反腐败工作,你就会放下了?”
刘重天笑道:“地球离了谁不转啊?我休息了,士岩和同志们不会休息嘛!”
邹月茹凄然一笑:“重天,你别瞒我,是不是碰到什么**烦了?”
刘重天仍在笑:“麻烦?还**烦?我会有什么**烦?别瞎揣摩了。”
邹月茹眼里溢出了晶亮的泪珠:“重天,我知道,都知道,可却不敢问你。老齐送按摩椅那天就和我说了,现在镜州的情况很复杂,事态发展出乎预料,已经不是他和你可以把握的了。老齐说他在劫难逃,可能会中箭落马,你和镜州难解难分,也可能中箭落马,是不是?”
刘重天愕然一惊,语意不详地感叹道:“看来,老齐政治斗争经验很丰富哟!”
邹月茹小心地建议道:“重天,我看你得找找秉义同志,向秉义同志做个汇报了。”
刘重天想了想,像是自问,又像是问人:“有这个必要吗?”
邹月茹说:“我看有这个必要,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啊!你得让秉义同志有个数……”
六月的鹭岛之夜柔美而静谧。月色星光下的湖水波光起伏,湖中的画舫、九曲廊桥被灯火装点得五彩缤纷,如诗如画。阵阵凉风掠过湖面,吹散了白日一整天的暑气,拂起了岸边的垂柳,筛下了一片片碎银般滚动的月光,使得整个鹭岛宛若梦中的仙境。
齐全盛的心情却没有在这个鹭岛之夜愉快起来,陪陈百川在湖边散步时,一直长吁短叹。
陈百川是上午从上海过来的,省里的接待规格很高,安排了一个办公厅副主任带车到上海去接,中午关省长代表省委、省**接风宴请,晚上省委书记郑秉义设家宴招待,把这老爷子灌了个不亦乐乎。老爷子的态度和口气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上了鹭岛便对齐全盛大发感慨,说是郑秉义和关省长比他们当年强得多,年富力强,朝气蓬勃,工作思路很不错哩。
齐全盛阴阳怪气地说:“是的,人家的思路是不错,该搞倒的要搞倒,该保住的要保住!”
陈百川看出了齐全盛的情绪,口气严厉地批评说:“全盛,你这叫什么话啊?啊?听你的口气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我看你没什么好委屈的!建起了一片高楼,倒下了一批干部,这是不是事实?是谁想搞倒你吗?搞倒你的是你自己嘛!镜州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齐全盛就没有责任?我看你责任不小,就是我老头子做省委书记也饶不了你!你现在要清醒,不要再到处发牢骚了,一是要端正态度,二是要总结经验,三是要挽回影响,这没什么好说的!”
齐全盛这才改了口:“是的,陈老,这话我去北京就说了,我是要反省,是要检讨!”
陈百川缓和了一下口气:“当然,我也要总结,也要反省。今天下午见到秉义同志,谈到你和重天同志七年前闹不团结的问题,我就先检讨了嘛!我对秉义同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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