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阿胶为了帮他,挺身而出,中剑后朝祁冉最后一笑,已经让他心中最后的顾忌土崩瓦解。
他突然惶恐起来,惶恐拉不住阿胶的手,惶恐失去之后才念念不忘她的好处,因此来向父皇求药,在殿前长跪不起。
端阳皇看向祁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年少深情难能可贵,若当初他为王时,没有为重臣辅佐迎娶冉氏为正妃,而是选择与心中挚爱相守,如今的境遇,该有不同吧?
端阳皇年岁大了,每每想起此事,总觉后悔遗憾。只是挚爱早已嫁作他人之妻,儿孙绕膝,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实在不想儿子重蹈覆辙。
楚王殒命,陈阿胶虽为凶手,到底是祁姚自己种下的果,端阳皇对那位孤女,是半点私怨也无的。
所以他默了默,开口道:“你与姚儿的恩怨皆由灵芝而起,你便取去一半,剩下的,就供在姚儿灵前,陪他安葬了吧。”
祁冉把头狠磕在地上,又浸出了血。
……
祁冉回到太子府,正赶上程笛拿着一只小瓶递给贺儒。
他端着灵芝手足无措,看见贺儒将小瓶里的药粉倒入阿胶口中,讷讷地问:“那是何物?”
贺儒头都未抬:“楚王给她喂过毒,此为解药。”
阿胶中过毒……
祁冉突然想起,那日许奉仪打了阿胶一巴掌,分明力道不重,阿胶的嘴角却流出了鲜血。
当时他心中虽微疼,但以为这是阿胶作出的可怜姿态,于是喝住了要给她看伤的贺儒,还丢下许多狠话。
那也许就是阿胶以为自己恨她的根源吧。
其实并非是那样的啊……
贺儒从祁冉手中将灵芝接过,取下一块,压在阿胶舌下。随即取出金针,置于烛火上烤过,嘴中道:“烦请太子殿下于屋外等候。”
祁冉不敢不听,掩上门时,少有的夏日凉风吹过,他被冻得几乎发抖,浑然踱步时,不自觉到了书房。
阿胶让刘应送来的信还放在桌上。
祁冉那时仍对阿胶有疑,担心看见她的花言巧语会着了道,因此并未拆看过。
他抖着手将信打开,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都僵直起来,读了三遍才算读通第一句话:“祁冉,我被楚王欺骗,助他暗害于你,只好书信于此,以表歉意……”
阿胶是被骗了,她以为自己才是她的仇人,明明整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阿胶的错啊……
祁冉边读信,一边低低地呜咽起来,直到刘应端着饭食来寻他,看见他如此,也只能叹气:“殿下,太子妃定能好起来的。身子要紧,您吃些东西吧。”
“不必,”祁冉朝饭食扫了一眼,“不是她做的,我吃不下。”
刘应微张口,终究没说什么。
阿胶被禁足时,刘应每日都会往她院中走上几趟,且总能领到一餐饭食。
只是那饭食无一例外进了祁冉的肚子,并似有宁神之效,祁冉每每尝过,心情总会好些,如今缺了,祁冉竟宁愿饿着,不肯进食了。
主仆二人谁都没再说话,书房中一时静了下来。祁冉盯住对面墙上的一处空白许久,开口道:“去阿胶馆,把那幅画取回来。”
刘应点头,方转身,程笛面带喜色推门而入:“殿下,太子妃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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