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时轻而易举就可以闪过的一剑,如今却如同影子般贴在他的身上,任凭如何扭转,也完全躲不过去。
黑暗中,一道妖艳的血花绽放开,极煞整条左臂当即被齐齐斩下!
没有惨叫。
极煞心中,此刻只剩下强烈的愤怒与耻辱,化作咆哮响彻在夜空中。
他怒!
自己一生纵横,昔年巅峰之时,就算在聚源境小宗师中,也难寻敌手。
如今就算虎落平阳,修为倒退到灵光境圆满的地步,他也仍旧自信,绝不输于任何一名同境武者。
然而今时今日,他却败在了两个灵光境初期的后辈手中!
他心中简直刀割一般难受。
樊禹似乎看出了极煞心中的想法,眼中讥诮之色更浓。
他讥讽道:“你不服?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又是一剑,横扫极煞的面门。
他强忍住剧痛,正准备转身后退,便感受到一种诡异的高温,从背后陡然升起。
他心头一惊,想要朝两旁躲闪,但已经迟了!
一道道粉色光球如雨点砸落,在极煞背上星星点点地炸开,立即就留下数十个焦黑的孔洞。
樊禹和雨洛一前一后,二人联手之下,彻底封死了极煞的所有退路!
十字路口周围,砍杀声还在继续,青石地面已经被鲜血浸润,变得粘稠如墨。
魔山宗门人和临渊城武者的厮杀,此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城墙外,又有一个个魔山宗弟子,从阵法暂时打开的缺口中冲了进来。
比起极阴极煞带领的这一千人精锐,后续的这批人,不管是修为还是气势,都明显弱了太多,几乎全是玄脉境的修为。
但他们脸上,尽皆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疯狂之色,如同被某种秘法操控了心神一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恐惧,也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他们已经化作冰冷的杀戮机器。
另一边,留守在广场上的那些玄脉境武者,也开始接二连三地投入到战团之中。
到了这一步,原本精心谋划的守卫战,已经衍变成了一场血腥的乱战。
放眼望去,尸骨累累,血流成河,已经分不清是魔山宗的优势大,还是临渊城的优势更大。
在这种悍不畏死的对冲之下,双方竟然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上。
但樊禹很清楚,这种平衡是何等脆弱。
只要等街道最中心的灵光境战力分出胜负,那么立刻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在灵光境武者面前,玄脉境简直就像是土鸡瓦狗,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因为武者之间,每一个大境界之间的差距,就算用天壑来形容,也完全不为过。
只有樊禹是个例外。
也只有像他这样的怪物,才能凭借着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祖龙逆鳞带来的好处,屡屡越阶而战。
所以,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让玄脉境武者参战的原因。
虽然只要拿命去填,这些玄脉境武者,总能对魔山宗造成一定的阻力,但樊禹却不忍白白牺牲掉他们的性命。
如果必须要流血的话,那就先让他来流血吧!
这不仅是一代符祖的骄傲与荣耀,也是他身为曾经的天地至尊,所应有的责任和担当!
樊禹目光如电,剑刃回旋、切割、上挑、直刺。
一个呼吸之间,他便又向极煞递出了数剑。
而雨洛亦是不甘示弱,直接开启了玄光甲护体,出拳不断。
极煞面色狰狞,怒喝道:“爆!”
一枚锥子模样的源兵在空中爆开,掀起滚滚气浪,再次阻挡了樊禹二人的攻势。
这已是他爆开的第三件源兵。
一种顽强的执念支撑着他,他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两个后辈的手中。
即使身处绝境之中,极煞仍在一边借助源币恢复力量,一边寻找机会出手。
樊禹冷声道:“你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雨洛亦是眉头紧皱,她本以为樊禹掏空他的源力后,便已定下胜负,却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难杀。
眼见越来越多的临渊城武者倒下,樊禹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冰冷道:“也罢,本来还想留几分力气,现在我却改变主意了!”
“雨洛,帮我拦住他三息,三息就够了!”
说完这话,樊禹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剑意冲天而起。
“灭元剑第一式,归墟!”
空气骤然一颤,旋即卷起阵阵狂风,如同漩涡一般,将极煞狠狠地朝内压缩。
一种令人窒息的生死危机,瞬间涌上极煞的心头。
极煞怒吼道:“要我死,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心一狠,识海中九道灵光直接炸开,化作沛然巨力,灌注入本已枯萎的玄脉当中。
此时此刻,极煞已经陷入了绝对的疯狂。
既然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一身修为有何用?倒不如自毁了一身境界,来和你拼一个鱼死网破!
极煞从地上捡起一柄弯月般的弧刀,直刺樊禹眉心。
但雨洛怎会让他如愿?
一道瑰丽绚烂的火墙,瞬间从极煞脚下升起,如同牢笼一般将他狠狠地拘禁在内。
牢笼震颤,火焰闪烁,转瞬便有了熄灭之势。
雨洛更是俏脸煞白,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眼见极煞就要脱困而出,将二人一刀腰斩之际。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环绕在极煞周围的剑气漩涡,终于彻底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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