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门前此刻已是挤满了人,好在长街中间都空出了送葬队伍的路。
抬着棺木的人从国公府大门处出来,看得出都是李尽从前的手下。
老国公远在边地戍守,李家唯一一个嫡系家眷却是深宫里头的皇后。
原本无人送葬的队伍面前,如今却满是人。
张三枝跟在棺木后头,仔细地扫视着两旁的所有人。
将军不在棺中,此刻便是要万分当心的时候。
西市那日是靠着陆大小姐躲过了,可这回若是还出什么岔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殿下,李将军······出来了,”子元看着队伍从里头出来,便在一旁小声道。
子元并不知道其中内情,更不知李尽未死,此刻见着自家殿下既来了国公府,却没有要上去凭吊的意思,又有些奇怪。
难不成就只是来看看?看看昔日抢了自己心上人的人究竟是何下场?
他觉着,自家殿下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成墨只是静静看着棺木朝着此处过来,仔细瞧着那几个抬棺木的脚步是否轻巧。
今日,李尽很有可能不在棺中,便是能看看这几人抬棺木时是否有异,毕竟这棺木里头装着的有还是没有,在他眼里还是能看得出。
张三枝这时候刚巧也快走到茶摊周围,瞧见茶摊里成墨的身影,顿时一愣。
难不成今日当真还有来捣乱的?
想到此,张三枝也不禁捏把汗了。
他那不省心的将军此时还忙着去找那位陆大小姐,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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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身在私宅,身边是孙嬷嬷。
“您醒啦,”孙嬷嬷见陆观澜醒了,便立马端来热茶递上。
陆观澜接过茶盏,却没有立马饮下,只是问:“谁送我回来的?”
孙嬷嬷闻言倒有些奇怪,道:“是那位住在此处的姜公子啊,您不是说,那位是您师兄么,奴婢见姜公子带着您回来,说您受了惊吓昏了过去,如今已没有大碍,让奴婢在旁边守着。还说——若您醒了问起他的去处,就告诉您,等您想好了再见他。”
陆观澜眉头微蹙。
什么叫“等她想好了再去见他”?
既然是姜阙书送她回来,那便是说,姜阙书的确一路都在跟着。
虽说她不知为何有人将她带出城时姜阙书没有出手,可到底还是说到做到,也护了她周全了。
只是——她分明记着,当时是有人打晕了她,既如此,没有对她做什么,是不是有些奇怪?
还是说,见有人打晕她,姜阙书才出手将她救了回来。
那为何还说等她想好,有何可想的?
是姜阙书也听见了那人所言,怪自己先前隐瞒于他?
可姜阙书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李尽的身份不是随便可以拿出去说的,就算他如今才知晓,于他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素日不曾有过交集的西荛人来说,也没什么干系,他又何必气恼。
想到此,陆观澜问:“他如今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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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华宫。
“娘娘,这幡可是让奴婢送出去?”楚玲看着贤妃站在窗边,望着院子外头,身后的桌上还摆着给亲手给李尽缝的白幡。
贤妃闻言回过头,目光落在那白幡上头,“不用了。”
楚玲有些不解,“奴婢以为,娘娘今日叫奴婢来,是想让奴婢给李将军将白幡送去的。”
“原本是打算如此,”贤妃说着,回头坐下,“可算了算时辰,晚了。”
楚玲不语。
是,这个时候,李将军恐怕已经出殡了。就算她即刻赶去,也不大来得及。
况且,这哪有后宫妃子给一个没有血脉干系的将军送白幡的,就算送,怎么也得提早私底下送去,而不是这样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当着众人面。
“墨儿近来如何了?”蓦地,贤妃问起成墨。
楚玲先是一愣,随即道:“近来······殿下做什么都不大带着奴婢,平日里也总是能一个人便一个人,再不然,便是常让子元做事。”
贤妃闻言若有所思,半晌,才叹了口气,“可是因为你之前来同本宫说那些?”
楚玲微微颔首,“奴婢不知。”
贤妃叹息着摇摇头,“墨儿什么脾性本宫还是了解的。他是觉着,你既为他的侍婢,却没有站在他那边,反倒还把事情透露给了本宫,觉着你背主。可仔细想想,你却又是为着他好才如此,便也没什么能怪罪你的。这孩子性子拧,便是如此,就只得冷落你了。”
楚玲不语。
她当然知道殿下近来为何对她冷淡,只是,她实在不想看着殿下如此罢了。
自己虽只是殿下的奴婢,可在殿下身边,却从未有为奴为婢的屈辱。
她知道殿下是个好人,当配得上万民爱戴,也当得上大成将来的储君之位。
可殿下就是太过于感情用事了,从前不觉得,自打遇见了陆大小姐,便觉着殿下一颗心思整日都在那陆大小姐身上。
如此,才叫她看明白,原来自家殿下也是个痴人。
痴就痴吧,总不能为此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如此就真辜负从前敬仰殿下的所有人,还有贤妃娘娘的一片苦心了。
“那你呢?”贤妃忽然扭头看向楚玲,“你又是如何选的?”
楚玲沉默了半晌,才摇头,“奴婢······不知。”
“罢了,本宫问你墨儿如何,你也没有告诉本宫,如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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