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贺又喘了几口气,耳朵里的杂音越来越大。
他意识到了不对——除了那一阵阵“砰砰”的心跳声之外,还有一个更轻的声音……
“哒哒、踏踏”,这是——脚步声!
声音很近,近到他可以感觉到就在他的身边!
小贺大叫一声,猛地转身,双眼紧闭,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折叠棍;然而一顿棍棒所落之处,却什么都没有。
小贺睁开眼睛,发现没人;他转过身来,身后还是没人——那个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但是玉佩展台里的感应灯仍然亮着。
眼前没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小贺觉得心里的恐惧好像少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要往玉佩展台的方向走去,不料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滑腻腻的事物,一下子立足不稳,顿时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小贺这下摔得不轻,额头在地上磕了一下,搞得他好一阵眼冒金星。他摸了摸头上的痛处,正准备站起来,却在手电筒那白炽的灯光中看到了自己的手,登时又一次坐倒在地。
他的手上,是一大片淋漓的鲜血!
小贺拾起手电筒,浑身剧颤,转头向后看去——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踩到了什么东西……
只见地上不知何时积了一滩鲜红的血水,在那滩血水之中,浸泡着两只眼睛!
2.
“啊啊啊啊啊!”小贺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他尖声大叫着,爬起身来拔腿就向展厅外跑去。
身后再次响起那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小贺被吓得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他一边仓惶逃窜,一边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博物馆里的手机信号总是时有时无,有人说是古物自身的电磁效应,也有人说是博物馆自身的保全设备造成的;但这种事情主要还是靠运气,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信号!
小贺甚至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跑到墙边按下了紧急报警器——没用!
脚步声又逼近了几分,这次还伴随着一阵空灵飘渺的洞箫声。
那箫声在黑夜中流淌着,竟能给人一种空旷凄清的意境,仿佛此刻不是在这方寸展厅之中,而是身处平原大江之上。若是真要用言语形容,倒是还挺符合东坡先生在《赤壁赋》中的描写:“……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但小贺此刻哪有心思去感受箫声中的意境,他只觉得箫声响起之后,周遭的气息都变得冰冷了几分,身子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里,彻骨的寒意刺得人头皮发麻。他连滚带爬地向电梯口跑去,同时大喊大叫着,想试试看能不能引来其他人。
a区的入口近在咫尺,只要跑出去了,外面就是能够帮他“逃出生天”的电梯。小贺按捺不住心里的狂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冲出了a区入口……
没有电梯!
眼前的景象赫然是之前陈设双鱼玉佩的d区——玉佩、展台、感应灯、地上的血水以及泡在血里的那对眼球,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小贺绝望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干涸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中,似乎有人正踩过那滩血水,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逼近。小贺下意识地转身要逃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比自己要矮小几分的身形。
“老张?!”小贺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由得惊喜地欢呼出声。他甚至都没有疑惑早就已经下班的老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熟悉的人真的是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
老张看着小贺,脸上神情古怪:“小贺,你不待在值班室值班,在这里瞎跑什么?”
“哎呀妈呀!你不知道啊,我刚刚活见鬼了!”小贺急忙将自己方才的遭遇说了一遍。老张面露怀疑之色,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小子该不会是鬼故事听太多了,疑神疑鬼吧!”
“真的,我刚刚就在那里看见……咦?怎么不见了?!”小贺本想指引老张去看地上的那滩血水和那对恐怖的眼球,转过头去却发现地上空无一物,别说什么血水和眼球了,就连个显眼点的杂碎物事都没有。
小贺惊疑不定地转过身来,却看见老张忽然站在了自己身前不足一尺距离的位置,一张嘴夸张的咧开来,几乎要将他的脑袋一分为二;最恐怖的要属他的眼睛,只见他的双眼中流出两道血水,眼珠子竟然直接掉了出来!
小贺这下子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的大脑一阵发白,直接双眼一翻,就这么昏死过去。
看到小贺吓晕过去,“老张”便合上了自己的血盆大口,眼睛位置上的两个血窟窿也不再汩汩流血了,甚至眼珠子也重新长了出来。同时他身上的骨骼发出一阵细碎的“咔咔”声,将他的四肢及身形都拉长了几分。
一股浓郁的黑气将“老张”包裹起来,半晌后黑气散开,露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男子站在“老张”之前的位置上,他脸色苍白,嘴角处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他手里拿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洞箫,风衣上涂画着的猩红色的符文,在这黑暗中展厅中显得极为妖异。
马嵬转着手里的夺魂箫,把昏晕在地的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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