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太子妃抬上船,李煦已醒了。善了带着几个沙弥,提着茶壶,来到湖边。
善了虽衣襟脏乱,脸上焦黄,却一脸从容,眼神慈悲。
他躬身查看了李煦的脉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道:“娘娘无大碍,只是惊吓很了。”又从小沙弥手中接过茶壶,倒了茶,让侍卫验过,捧给李煦。
李煦接过茶,喝了一口。虽苍白着脸,眼神却并不显惊惶。她歉意地说:“不想今日连累了贵寺,待日后本宫让人重建。”
善了不在意地说:“火势不大,已被灭了,娘娘不必挂怀。老纳来时,己吩咐僧人下山报信,太子也许不久会到。娘娘的人手不能分散,还是在此等候吧。”
李煦有些意外。看善了进退得当,调度有序,不像僧人,反倒象个将军。
她打量着善了,善了只当不知,盘腿垂眸念经。
侍卫再不敢有丝毫懈怠,将李煦的船内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
果然不久,林中传来脚步声,一队队侍卫奔出林子,太子大步从后走来,众人除倚着舱门的李煦和盘腿念经的善了,全跪下行礼。
李煦想起身,太子抢上前来,按住李煦,脸色焦急,道:“太子妃勿动。伤在哪里?血流得多不多?可做了包扎?疼不疼?”
李煦还未回答,太子转头厉声问侍卫:“可抓到活口?尔等如此懈怠,竟连孤的太子妃也保护不好,要尔等何用!”
这下,不单李煦,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句话。
李煦心里冷笑,太子愈发会演戏了。这句句透着关心,却没一句是需要回答的。
她索性装累,闭目不语。
邓彦明上来,安排人将太子妃抬上软轿,又留下护卫善后,便往林中返回。
太子这才看见盘腿打座的善了。
善了已没念经,双目炯炯地扫了一眼太子。
太子却不喜这和尚的目光,他皱眉道:“大师可知今儿刺客的来历?”
善了闭目念佛,道:“老纳刚才问过侍卫,听说几句,却不明白。”
太子问:“却是何话?”
“说‘还娘娘命来’。”
太子一震,目光陡然尖锐起来。他盯着善了,半晌才转眸。
最终,太子一言不发,随太子妃而去。
难道,是戾帝或彭贵妃的余孽?
燕晨四人已快马接近了密林。
睿王不知燕晨要带他去哪里,他只知道,凡有燕晨要去的地方,纵刀山火海也是心之所系。
燕晨直觉有些不妥。这种感觉,越接近密林,越强烈。
她腰背绷直,全身如一张待发的弓。睿王感觉到燕晨的不同,越发紧紧靠近燕晨。
密林近在眼前。
燕晨却忽地转了个弯。
恒娘的马上还驮着孙嬷嬷,她惊异地看着燕晨,只得随燕晨放弃入密林的打算。
燕晨往右边的山峦而去。到了山峦下,她翻身下马,睿王与恒娘也下了马。
燕晨点了孙嬷嬷的昏睡穴,轻声对恒娘道:“密林前有人,你背上这人,从这边绕进密林,将她交给老爷。请他老人家出手救治。然后不要出来,把木石阵摆好,以防万一。”
恒娘从来视燕晨的话如令,只担忧的看了一眼燕晨,背上孙嬷嬷七拐八绕,消失在山峦中。
燕晨回头对睿王道:“明远,恕我不能直言,密林中有我必须保护的人。无论是谁,未经我的同意,休想进入密林一步。”
“所以?”睿王挑眉问。
“所以,我要返回密林那边,会一会那些人。”
“那就走吧!”睿王欲上马。
“明远!”燕晨在他身后喊他。
睿王回头。
“明远,我要保护的人与你无关,你不用……”
“只要与你有关的人,都和我有关。”睿王道。忽尔,一笑,“晨儿,我是睿威军大统领!”
眼前的青年将军捭阖天下,傲然卓立。
死生契阔,与之成说。
燕晨咬咬唇,点头,翻身上马,与睿王往密林方向而去。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即然相知,那便同生共死。
密林前确有人。
燕晨与睿王来到密林附近,一股浓浓的敌意扑面而来,似乎空气也滞涩起来。
燕晨缓缓地抽出腰上的软剑,立于马上,闭目感受林子中的动静。
忽地,燕晨睁开眼,眼中精光暴涨,手中剑气一闪,一棵大树上坠下一个人。
衫儿!
她两手被吊在树上,嘴里塞着布团,脸颊红肿,身上有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燕晨,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燕晨一拍马背,如一道轻烟般掠过去,手中的剑已经飞出去,割断了吊着衫儿的绳索,衫儿正好落到她怀里。
燕晨左手揽着衫儿,右手一抄,剑到了她手里。她去势几乎没有停顿,斜飞出去,御去了衫儿下坠的力量,稳稳地落于地上。
与此同时,睿王掌风扫出,从树上又落下几人,只是甫一落地,就呈包围态势将三人围起来。
燕晨的小红马儿嘚嘚地跑到燕晨身边,燕晨将衫儿送上马背,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
衫儿哭着说:“衫儿刚来到这里,就见他们在逼问一个猎户,打听小姐的下落。猎户不知道,他们,他们就杀了猎户。衫儿气不过,撒了mí_yào,迷倒了几个。然后,然后,”衫儿的声音越来越低,“衫儿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抓了。他们逼衫儿说小姐的来历,衫儿不说,他们就打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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