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墙升起避鬼结界，四角旗帜飘扬。
城墙外伫立千万恶鬼正在观摩着，总是随机换夜的天气有些令人烦躁。
城墙上的苏妲己拉起长弓准备屠杀。
“哎，莫要如此。姑娘手下留情”
伯龙从医务室出来，随手一挥便换了套衣服，黑色的皮搭，严峻的脸显得有些疲惫，他将自己一半的灵力输给柯黙离才勉强保住性命。姑且暂存了大半的压灵。
“放着不管，它们不会偷袭么？”苏妲己收起长弓，问道。
“不会，它们只是应声而来。”
“应声而来？谁？”
他再次指了指医务室，意味着柯黙离。
“什么？他？别开玩笑了，贼子！”
苏妲己有些不屑，柯黙离就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吸引千万鬼灵呢。
他又不是死神又不是鬼王。开什么玩笑！拍电影嘛？！
她思索片刻，喃喃自语。
“死神..鬼王？？”
皱眉，目光锁死伯龙。
“你的意思是..他无意中从死神那偷来了鬼符？”
“对的！”伯龙点头。轻微咳了咳。
那就是说...他现在拥有精兵百万？！
代价就是...变成饿死鬼！？
震惊道，她冲进医务室。此刻急切的想看一眼柯黙离的状态。
这一下伯龙没有拦着他，而是欣慰的看着城外的鬼兵，笑着想。
“知翊阿..你这子孙可真了不得，跟你一个德性，不知道你在远处可有好酒好肉啊...”
这番，像是苍髯老人在感叹年少情怀一般。
阵雨，飘茫，奕棋隆起。他布下结界防止鬼兵散落。转身走进医务室，叮嘱二人。
不大的房间里，正床上躺着柯黙离，脸部已然恢复，没有断手断脚，身体状态显示良好。机器也表示一切没问题，只是....
他的右手，被吞噬了。
鳞片分错有序，指尖长如短刀，黑红的皮肤鳞甲，苏妲己试着用手指触摸。
“阿！好烫...”
“贼子...这不会把手给烧坏了吧？？”
伯龙点开灯，温黄照亮整个房间。她又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灯光照亮个个角落，唯独柯黙离的右手。竟然比光还亮眼。
这是....
“鬼手。”
伯龙丢了一本书给苏妲己。书中标签夹住一个页面。
“自己看。”他拿起胡萝卜沉闷的吃着。
被绷带缠住的书，封面上只有《饿鬼道》三个字。标签夹在倒数十页左右。苏妲己翻开，一副图与文字并排。
“龙爪利尖长如刀，鳞片生出护鬼身”
“锁手勾魂饿鬼道，杀人如麻千万兵”
那附图，与柯黙离的右手一模一样。
“这...他...那他....”
苏妲己哽咽，不知道如何表达。
“会死吗？”
“不会。”伯龙啃着萝卜胡塞
“会失忆吗？”
“不会。”萝卜吃完了，他抓起盘子的瓜子开始嗑。
“会...会控制不住吗？”
“这个会！嗯！”伯龙点头。
又疑惑问。
“你多希望他出事？？”
“要不我现在拔了灵气管，让他一去了之。”
说着伯龙真的握住灵气管准备关掉机器。
“阿不是！不是！我担心啊....”
苏妲己说着眼泪哗啦啦的掉。丝毫没有第一次出现的妖媚沉稳。
如果他死了，那么数千妖狐将无可追随，无家可归。如果他死了，那么她苏妲己...也就无亲无故了。
妖狐在这个世上，拥有无可否认的力量，但没有了亲姑，家乡，她们就会被肆意滥杀。
柯黙离的手依然漫着黑火。只不过暂时性的被结界包住，无法燃烧。
伯龙叹了口气。
“照顾好他，那只手没废，依然能用，只不过蕴含的力量不是此刻他能控制。”
“你，要监管好。”
“我暂且离别几时，城外千万鬼兵只有夜晚能遣使，让他好好训用”
伯龙一点一点叮嘱着，仿佛是准备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说着。他从衣柜里般出箱子。
“这个，等他醒了再告诉他。不要急切的跟他讲所有事。”
“那个玩意。”伯龙指了指鬼手
“大概会影响智力，要慢慢跟他沟通。”
“那...那你去干嘛？？”苏妲己问道。
“我啊，有些小事解决，剩下的看你们如何决定了！”
说完，黑夜中闪过影子，消匿在眼前。
安静的房间里灰尘显眼可见，医疗器材的滴滴声回绕在即，耳朵里充斥着他的呼吸声。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害怕，害怕连着微弱的呼吸声悄然无声。
墙外的鬼兵安然不动，像是在祈祷这位将军平安归来。
深夜，熟睡。
梦里她回忆起，曾经，过往，年亦。
儿时七岁不足，苏熙告诉她。
“妖狐一族，若没有柯狐灵，早就绝后了。”
“所以，无论虐待，滥用我们，要好好服侍”
事实没有如此。
战场上柯黙离照顾她，并没有让她出来战斗，他一人抗下了所有痛苦。
精心择算不让她出来消耗灵能。
苏妲己知道为什么祖辈们愿意服侍了。
他们一族好善良，仿佛这股善良是代代相传，刻在骨子里。
却又只对狐妖善良，好温柔好温柔。
寂静的夜，床上躺着懵懂的少年，窗边依着朦胧的少女。彼此做伴。
北地荒漠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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